他們會長眠在深淵,或許有一天,最後一顆恆星隕落,宇宙消失,萬物化為虛無,他們的身軀也跟著消散,但一直到那一天,蘇棠音都離不開他。
蘇棠音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景柏幻化出一根觸手,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纏住蘇棠音脖頸的觸手收緊一分,捅向景柏命脈的觸手就越深一分。
她的臉越來越紅,空氣中屬於怪物的血也越來越濃。
在即將窒息之前,景柏依舊沒有收手。
蘇棠音閉了閉眼,在最後一絲力氣耗盡前,抬起了手,握住了那根圈著她脖頸的觸手。
喑啞的聲音說:“阿……景……”
那根觸手收了力,景柏緊閉的眼睜開。
蘇棠音掙脫那根觸手,新鮮的空氣湧進肺腑,她大口大口呼吸著。
景柏眨了眨眼,尖利的觸手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扎透他的命脈,那是人類的心臟,但也是他身為怪物的命穴。
他只看得見蘇棠音脖頸上的紅痕。
那一刻,巨大的恐慌湧來,他被無名的浪潮淹沒。
“寶寶,寶寶你疼不疼,寶寶,對不起對不起……”
心疼的不行,景柏幾乎是撲到她身前,眼淚一顆顆往下砸。
他清醒過來,那點僅存的人性將怪物的本性壓下去,此刻的他只覺得害怕。
他差點殺了她。
蘇棠音拼命咳嗽著,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眼前的視線很模糊,眼淚咳出來。
她知道他似乎在哭,因為他的哭腔很明顯。
她想讓他閉嘴不要哭了,但一開口就是咳嗽。
甜膩的液體喂到唇邊,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將那些液體灌了進去。
蘇棠音沒力氣反抗,被迫
喝完了景柏的血。
那些血滑過喉管細小的傷口瞬間被癒合那些血液是上好的補品滲進她的血管中治癒著傷痕。
在三秒之內所有的疼痛被平息脖頸的紅痕褪去蘇棠音完好無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沒有一點感覺。
因為淚花模糊的視線也清明瞭蘇棠音這才聽到景柏到底在說什麼。
“寶寶我錯了寶寶你疼不疼啊……”
他重複著這句話臉色很蒼白。
蘇棠音漠然看著他胸前的那個大洞。
很嚇人那隻觸手被他直接拔了出來留著那個可怖的血窟窿血水淌了一身。
他也不管用手捧著心口的血給她:“寶寶你再喝點
蘇棠音已經沒事了一臉平淡問他:“你忘了上次我喝了你的血發燒幾天的事情?”
景柏呆住不動了。
隨後臉色更加蒼白。
他俯身抱起蘇棠音就要離開:“我們去醫院我們現在去醫院寶寶沒事的。”
他很害怕手都在抖。
蘇棠音自然感受到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我放下來。”
景柏不肯還是要去醫院。
蘇棠音問:“你要這樣去醫院嗎我現在還沒發燒反而是你景柏。”
渾身是血臉色白的嚇人。
景柏低頭看了眼自己慌忙癒合傷口。
傷口是能癒合但流的血補不回來他的臉色依舊很嚇人。
蘇棠音看著他這副樣子忽然間說:“景柏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嚇人。”
景柏的臉色越發白了。
“寶寶……”
觸手們第一次在蘇棠音面前後退不敢靠近她。
——寶寶不要這麼說……
——寶寶不嚇人的我們真的不嚇人的……
——嗚嗚寶寶我錯了……
嚶嚶的啼哭聲跟景柏這張臉真的格外不搭。
蘇棠音還縮在他的懷裡拍了拍景柏:“把我放在沙發上。”
景柏不動。
蘇棠音又喊了句:“景柏。”
景柏這次將她放了下來。
蘇棠音看著半蹲在身前的人他好像真的很害怕眼神是惶恐不安的。
她差點死了。
但也賭對了。
她撫上景柏的眼角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顆藍寶石一樣。
景柏眨了眨眼。
蘇棠
音說:“景柏,我堵了那1%的可能性,我賭對了。”
身為深淵的怪物,人性極為淡漠,可以對同族毫不留情殺害,那隻鮫怪放她走之前告訴過她,深淵的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