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響了又響,薛雲卉準備再滴些清風露的時候,被袁松越制止了,“你不是總唸叨這副身子不好?哪經得你這般熬夜?”
只看著薛雲卉眼裡都有了血絲,袁松越將她手裡的圖紙全拿了下來,徑直吹熄了燈火,“快睡!”
一沾枕頭,她呼吸便長了起來,袁松越看她半晌,暗暗嘆氣,小心吻到她耳邊,摟著她躺了下來。
沒睡幾個時辰,袁松越便被華康輕聲的呼喚,喚醒了。
榻裡的人還沉沉睡著,輕撩了被子,下床披衣,推開門去天還黑著。
“何事?”
“回侯爺,童血的事有眉目了。”
袁松越聞言不由地精神一振,隨後又道:“外面等我。”
說完回房輕手輕腳地換了衣裳,走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見她沒什麼動靜,安心了一時,出門去了。
華康在候著,袁松越讓他說來。
“回侯爺,咱們的人手聯合官府將當地乞丐摸了個遍,沒有再出現類似上次的情形,倒是發現有幾夥人透過人伢子趁亂分頭買人。本來並不確定,屬下得了訊息便讓人追蹤,就在方才有人來報,道是幾人分頭追蹤,最後竟追到了同一處。”
袁松越聽著冷哼一聲,“可是些純陰純陽的孩子?”
華康點頭,“買人的雖沒直說,可都讓人伢子用一符紙驗血,咱們的人偷偷問詢了幾個機靈些的孩子,都道是確實是純陰純陽的命格。”
袁松越頷首,“可有摸到上面的人?”
華康道尚未,“他們這一兩日才買人,今日才將人頭點齊關了起來,聽那幾個辦事人的意思,像是今日一早,就有上頭的人來。算著時辰,倒是快了。”
袁松越“嗯”了一聲,眼中明顯有了光亮,立時吩咐道,“讓莊昊轉告夫人,待我回來再走。”
華康應了。
東邊似有天光乍亮,袁松越帶人牽馬,乘著熹微的晨光打馬而去。
薛雲卉醒的時候,天已經透亮了,換了衣裳出門去尋袁松越,才曉得他接了訊息,早早離了去。莊昊過來傳話,薛雲卉聽了不知袁松越這是何意,只好慢慢吃著早飯,等他歸來。
小米粥喝到一半的時候,他帶著一身的風霜回來了,身上涼了個透,笑卻是暖的。
起身接過他的披風,卻被他握住了手,薛雲卉順勢問他,“侯爺大清早做什麼去了?怎麼這般高興?”
“穗穗,是童血的事,我想了個法子......”
......
薛雲卉帶了莊昊、二胖和另外兩個袁松越指派的侍衛,抄近路過去,很快就到了紫心山山腳。
一顆老松樹下,顧凝站在石邊等了許久。
薛雲卉驚奇了一下,剛要像從前似得跑上前去,拍他的肩膀,大聲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腦中猛然跳出來的那一晚他按著她的手說的話,邁出去的腿頓在了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原只當他是好兄弟呀......
薛雲卉不由地有點尷尬,連她素來巧嘴一張,就能侃起來的本事,都拋之腦後了。
手腳不知如何放置,顧凝卻笑著走上了前來,“圓清來了,袁善人早早派了人傳話給我。”
顧凝竟說到了鬼侯爺?鬼侯爺還給他傳信?
他二人什麼時候好上了?
薛雲卉懵了一下,但見顧凝眼中淡淡的笑意,腦子又轉了過來。
有些事,風一吹就沒了。
“顧凝,我這一路過來都餓了,你給我找點東西吃吧!”
她邁步走了過去,顧凝緩緩道好,薛雲卉看了又看,是從前她剛認識顧凝的模樣......
顧凝帶她覓食的地方便是邱道長的文昌觀。文昌觀離著這條小道不遠,顧凝帶著薛雲卉一行到的時候,晏嶸正在門口磨刀。
晏嶸擼著袖子,撩了衣襬掖在腰間,一隻腳踏在磨刀石上,俯身一邊磨得響亮,還一邊朝著觀裡某處道:“磨刀割嫩肉,一片一片地割,一層一層地割!”
薛雲卉目瞪口呆,拉了顧凝的衣裳,指著晏嶸道,“那是晏道友嗎?”
顧凝輕咳一聲,“是二師兄。”
薛雲卉又問,“那他這是要割誰的肉?我不敢吃了!”
顧凝總能被她逗笑,揚了聲,“師兄,圓清來了!”
晏嶸這才回頭瞧見是薛雲卉來了,立時扔下了刀,“薛道友,許久不見!”
他說著走上前來,同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