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寒暄,“怎麼過了個年節,清瘦了?”
“我觀晏道友,才是真的瘦了。”薛雲卉朝晏嶸拱手,見他雖是瘦了不少,可精神卻意外地好,頗有幾分莊稼人的幹練,再沒那留存的富家公子的做派了。
她剛開口要誇,忽見文昌觀門口,竄出一股小旋風,定睛一看才曉得不是小旋風,是個孩子。那孩子跑得極快,直奔晏嶸方才的磨刀石上去了,到了石前,一把抓起了晏嶸磨著的刀來。
他抓起了刀,立時揚了挑釁的小臉,“我搶了刀,看你怎麼割我的肉!”
言罷,又起一陣小旋風平地而起。
晏嶸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嘴上卻道:“那你可把刀拿好了!若是割了手,我聞著血腥味就能尋到!”
在他的話裡,小孩子留下一串“我才不會割了手”,就跑了沒影。
顧凝和薛雲卉一行都笑了,晏嶸笑著搖頭,“小觀一個,薛道友進去歇歇腳吧。”
他一副主人做派,走在了前頭。薛雲卉曉得他同那沈蘭君的事,偷偷問顧凝,“沈道長原諒他了?”
不想顧凝卻搖了頭,“沒有。師兄來了這幾月,沈道長都未曾同師兄說過一個字。”
“呀!”薛雲卉略有些驚訝,只是轉念一想,被自己喜愛的人害至如此,換成自己說不定千里追殺,自然不用說什麼原諒了。
她道:“晏道友怎麼說?”
顧凝輕嘆一聲,“師兄道沒指望她原諒,三十年五十年能放下便已是極好。師兄說他恐是不會回武當了,沈道長去哪他便去哪。”
“哦......”
顧凝卻又笑了笑,“圓清不必替師兄擔心,他如今過得極自在,沈道長未攆他離去,文昌觀的邱道長又喜他幫忙,便是那衡兒同他每日鬧騰,師兄都半分不覺煩厭。也許師兄已是找到了道之真諦。”
顧凝這番解說,倒也讓薛雲卉對他刮目相看。
也許顧凝也尋到了他的道之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