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什麼目的?
薛雲卉怔了一怔,想問,卻被那青藤搶了去,“你也是精靈,成了人便可以殘害同胞了?!你若行此不仁不義之事,又和那些該死之人有什麼區別?!”
薛雲卉被他指責地咳了一下。
這還先給她扣上大帽子了,不愧是長在書院裡的精靈,和她這種半個荒郊野外出身的,那就是不一樣。
大帽子可堅決不能要,她不由同這有學問的青藤精解釋起來。
“我自然不能害你,可你頻頻害人也不是回事啊!人間自有人間的輪迴,你一個精靈,如何能干涉?我不多說了,你來說吧,到底為何害人?”
那青藤沉沉一哼,又開了口。
“我頂著反噬也要殺他們,自是逼不得已了。看你做道士打扮,也在書院查探了一圈,難道沒發現他們改建這陣仗,是衝著我來的嗎?”
薛雲卉一愣。
這間中央學舍,是集靈氣之所在。本來依著書院的前後地勢,在風水上已屬保定城內極佳之地了。而這座書院坐落在此,受天地滋養,集天地靈氣,這片學舍在正中以吸收之勢,將靈氣合抱在內,所以孕育出百年青藤精,並不算奇怪。
而今次改建,依薛雲卉這不算得深的道行,尚可看出,就靈氣的聚集而言,是極其有礙的,甚至,還有散靈之勢。
薛雲卉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那青藤又繼續道:“若只是散些靈氣,我也不至如此。只是不曉得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竟要將我這身靈氣吸了去!”
薛雲卉挑了眉,“他們是知你再此,還是誤打誤撞?”
青藤道,“不是誤打誤撞。書院翻修,我能有什麼異議,就像你說的,我不該過多幹涉。可是不巧,正經就叫我瞧見了一回他們那個修建的圖紙,那上邊圈圈畫畫的,我還是看得出來的!若依著那圖改了這書院,許是我這上百年的靈力,用不了一年就被吸噬殆盡了!”
薛雲卉頭皮有些發緊。
“那依你之見,是何人要吸你靈力?要你這靈力,又做何用途?!”
青藤的枝蔓搖擺了幾下,“不知是何人,我若知道,也不必行此下策了……至於做何用途,那就更不得而知了。這靈力非人間之物,凡人要它何用?”
薛雲卉沒說話。
她對自身靈力,是一向小心不在人前或許外露,便是用,通常也用道士的法力遮掩一下。她對道法瞭解越深,越覺其法力無邊,因而不得不慎重行事。
這青藤精遭遇了此事,如果真的不是官府誤打誤撞,那麼細思起來,確實令人心驚。
她細細琢磨著青藤精說得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不想那青藤突然又開了口。
“我若似你這般能轉為人身,也不必困在這書院裡,任人宰割了。”
他說完,還發出一聲長嘆。
薛雲卉心想他還說什麼“任人宰割”,這幾個死了的人,可不都是被他“宰割”的?不過他嘆自己沒得轉世,薛雲卉心中倒是觸動了一下。
從前她是萬沒想過要轉世為人的,可惜陰差陽錯地成了人,如今想來,日子雖然過的辛苦了些,卻多了好些從前未知的樂趣,倒也有些不虛此生的意思了。
想來這青藤精日日泡在書院裡,約莫已是經綸滿腹,可惜修為未到,無法轉世,難免看到那些不堪為人之輩,心生恨意。
只他雖陷於困境,唯有下策可行,不過好歹心底還有根線攔著,殺死的那四人也卻是該死。不然,薛雲卉也不曉得該如何對待他。
“如今這般情況,我委實始料未及。不過我既然應了官府的差事,這次來,總得有些說法回去。你的事,我定然不會提,不過你也不能再害人了!”
青藤立即發出一片枝蔓纏繞的聲音。
薛雲卉出手止了他,“你也別急,你應下我這事兒,我也總得替你解了圍才行。免得,又被道成那‘不仁不義’之人。”
她拿話說那青藤,青藤如何聽不懂?片刻沉默後,他發出一聲鬆氣之聲。
“多謝。”他道,“那你,準備如何替我解圍?”
他問的正是關鍵,薛雲卉聽了,低低笑了一聲,“解鈴還須繫鈴人,總得先弄明白,官府到底為何要改建這書院,又是為何故意針對於你。明白了這些,再往後麼,自然是要他們不能得逞的,這點本事,想來我還算有……”
……
未時差一刻的時候,衡水大街的牌樓橋前,已經散去了不少人,不過倒還有些孜孜不倦等待的,眼巴巴地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