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持了符祿的桃木劍,猶如火劍一般,所到之處,枝蔓皆縮,可雙拳難敵四掌,饒是薛雲卉舞劍如飛,此時亦難以同這百千藤條抗衡。
況她上身舞動木劍,腳下卻有藤蔓糾纏,幾招下去,漸漸力有不逮。
再這般不消多時,怕她便要落了下風了!
薛雲卉念頭一起,瞬間使出大招向藤蔓大肆劃去,同時雙腳一蹬,脫出戰鬥之地一丈遠。
“哼,竟是小瞧了你!”
她這話一落,桃木劍便被甩進了藤蔓之中,尚未落地,便被一枝抽中甩到了屋頂。
既然凡人的花拳繡腿治不了你,那咱們就來點真刀真槍的!
院內忽然風沙大作。
薛雲卉碎髮被風捲起,道袍衣襬隨風擺動。不過須臾,院內忽然捲來枝葉百千,全全呼嘯著庭院內極速旋轉。
這些枝葉全自院中各處捲來,尤以梧桐枝蔓最是凌厲,長枝如劍,薄葉似鏢,頃刻之間飛沙走石,學舍一片混沌。
那些青藤枝蔓架不住這陣勢,細小枝蔓擎不住力道,瞬間被捲入漩渦之中,而粗壯枝蔓也有漸漸被拉住的趨勢。更兼有那旋風颳來的枝葉似利劍一般尖利,青藤一時間遍體鱗傷。
青藤試圖抽出,可那旋風卻直撲了過來,頃刻間,盡是枝蔓斷落之聲。
疾風呼嘯中,薛雲卉嘴角彎了起來。這麼大的陣勢,還真是超出她的預料呢!
實在是爽快!
她滿臉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而另一邊,青藤抗拒著旋風的力道,極力往後撤退,節節敗退中,斷枝殘葉漫天飛舞。
風聲極力呼嘯,一個聽不真切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
“你到底是誰?!”
肯出來了嗎?薛雲卉遙遙看了一眼青藤架,只見那青藤倉惶地收縮著散佈的枝蔓。
旋風漸止,又在某一時刻突然消彌於無形,捲動的枝葉紛紛揚揚地落下,毫無寥落的氣息,優雅從容。而青藤的藤蔓則全軟趴趴地撲在地上,似被抽乾了力氣一般。
薛雲卉哼哼笑了一聲,“莫要管我是誰,我只問你,可是你殺人?”
言罷,青藤枝蔓忽的立了起來,帶著警戒與防備。
“殺人又如何?你若今日是來給他們討個公道,我便與你不死不休!”
聲音近乎呼喊而出,像是人在水下中說話,朦朦朧朧地聽不真切。
薛雲卉搖了搖頭,在青藤的張牙舞爪中,走到了臨近的廊下,坐了下來,面上一派閒適。
“殺了人,你倒有理了?他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你殺他們,勝之不武吧?”她嘲諷一笑。
“有什麼勝之不武,這些人也都該死!留在世上盡是禍害!”
青藤枝突然揚起,又重重落下,驚起一片塵土。
薛雲卉冷眼看著,不由開口,“戾氣這麼重?我看你殺人不過為了自己爽快!”
“胡說!他們不該死嗎?!我修行了百年尚未獲得人身,他們投胎便是人,居然還不好好做人,惡行昭昭!”
薛雲卉聞言皺了眉頭,“難道你想殺了他們,是想奪舍?那你又為何殺這麼多人?”
那青藤聽了,忽的發出哼笑的聲音,“奪舍?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他們的肉身嗎?都是些爛人,皮囊也是髒的!給我我也不要!”
薛雲卉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為禍人間,不為奪舍,為得什麼,難道沒反噬?”
青藤哼了一聲,“反噬與我又如何?該殺還是得殺!”
薛雲卉不解,青藤卻冷聲說了來。
“他們都該死!第一個,那個泥瓦匠,他最該死!為了自己賭錢無所不用其極!買了女兒,害了兒子不說,還把他媳婦買進了窯子!”
話音未落,一條粗枝便揚了起來,往東邊牆外指去。
“就在那,我親眼看到他妻子苦苦哀求他,他卻正反手抽了女人兩巴掌,讓人將她綁了,拿了錢臨走之前,還朝那女人出聲辱罵,說若不是女人要和離,說不定會把她賣到好人家去!”
青藤顯然氣得極了,收回那條粗枝,便一下子抽進了泥土裡。
薛雲卉沉默了。沒想到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這個泥瓦匠的妻子,竟然被賣進了那樣的地方。
一個給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一個陪他慘淡半生的女人,一個不過是想和離的女人……
“第二個,我讓他死在井裡可一點都不多。他手裡可是有人命的,他鄰家那五歲的小男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