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裡忽然就冷了起來,剛才還汗流浹背,此時,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叔,不會有鬼吧?”
伸手摸向脖子,除了陰冷,我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疙瘩。
張叔滿臉的驚疑不定,身子一個哆嗦接一個哆嗦,根本就控制不住。
瞄了一眼棺材裡的女屍,遲疑了一下,隨即咬了咬牙:“蓋上棺材咱們走……”
說著,招呼我將棺槨的蓋子一一蓋上,甚至將鐵釘也都一一歸位,用腳將地上的腳印掃了掃。
最後,撿起了地上的黃金釘,便招呼我退出去。
再出來的時候,張叔還不忘了將盜洞的磚從新砌上。
也真虧了他的手藝,最後附上石灰土,進行掩埋,四下張望沒有人發現,這才拉著我回了工棚。
“和誰也別說,明天我帶你去出貨……”
張叔小聲的叮囑著我,最後將黃金釘塞到我手上:“這個算你的,到時候賣了錢歸你……”
說完,張叔轉身回了自己工棚。
等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一想到那個女人,我就感覺全身發冷。
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熬的困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女屍,一開始那麼漂亮,但是朝我一步一步走來,每走一步就會變的乾枯一分,最後到了我面前便已成了乾屍,嘴裡喊著讓我償命,舉著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阿冬……”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卻有人把我給搖醒了,我睜開眼睛,全身已經被冷汗侵透了。
叫醒我的是張叔,我看見他滿臉的青色,頂著一對黑眼圈……
“發什麼楞,起來跟我去出貨——”
張叔雖然很疲憊,但是說話卻依然霸道,偶爾還會激靈一下,或許是早上還有些寒意,他少有的裹上了一件迷彩服。
好歹洗了一把臉,跟著去找工頭請了假,就張叔那臉色,一說不舒服,工頭真就信了。
從工地出來,坐上了公交車,一直到了得勝橋,下了車張大力便領著我一頭鑽進了一條衚衕,拐來拐去最後到了提督門后街。
這條街上本不是繁華之處,倒是有幾個鋪子,不過除了兩家醫館就是幾家古玩店了,我們在一家叫做聚寶軒的鋪子面前停了下來,張叔並不眼生,推門就進去了。
古玩鋪子倒滿是古韻,紅木的太師椅,梨花木的小几,一面鑲金描銀的屏風,擺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夥計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並不因為我們的邋遢而怠慢,還是堆著一臉的笑容。
“坑裡刨食的,找老闆見面……”
張叔顯然來過不是一次了,張嘴就是行話。
“老闆在二樓,您自個兒上去吧。”
夥計指了指屏風後面的木梯,便撇下我們自顧自的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隨著張叔踩著木製的樓梯蹬蹬的上了二樓,琳琅滿目的古玩把件之間,正坐著一位戴著眼鏡,瘦瘦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唐裝,悠閒地靠在太師椅上喝著茶。
“賈老闆,握著尋摸了兩件好東西來給你過過目——”
張叔堆著一臉的笑容,在賈老闆面前變的謙卑起來。
賈老闆啊了一聲,目光並沒有看向張叔手中包著珠子的布袋,卻是上下打量著張叔,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咳嗽了一聲:“瞧你烏雲蓋頂,不會是在坑裡遇上髒東西了吧?”
這話一出口,我是身子一僵,不過張叔卻趕忙連連擺手:“那有的事,就是昨晚上一夜沒睡,你先看看這寶貝……”
說著,便開啟了布袋,登時一片藍瑩瑩的光彩在略顯昏暗的房間裡瀰漫開來。
“駐顏珠?”
賈老闆顯然有見識,不由得低聲驚撥出來。
哪怕是一臉的激動,賈老闆卻沒有立刻伸手接過駐顏珠,略略遲疑,轉身竟然在一旁的壁櫃裡拿出來了一盞酒精燈合一把鑷子擺在了桌子的茶盤裡。
先點著了酒精燈,又用鑷子小心翼翼的夾住駐顏珠,當著我們的面把駐顏珠放在火上烤。
張叔臉色有些不愉,正想說話,卻不想這時候看見在火光的炙烤下,從駐顏珠上竟然掉落了一些黑色的灰塵。
“駐顏珠,傳說其實是鮫人的眼睛,上面會依附著一種屍蟲,就是這種屍蟲才能保屍體千年不腐……”
賈老闆沒有抬頭,說話的聲音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