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臉色也有些難看,下過坑的他比我更忌諱,臉色變幻著,忽然一咬牙啐了一口:“窮他孃的都不怕了,我還怕個毛線……”
話音落下,張叔振作了精神,用瓦刀刺進棺材縫裡,拿捏著力氣撬動著棺材蓋。
片刻的功夫,就聽見吱嘎一聲,棺材蓋就被開啟了,那一瞬間,發出砰地一聲,而且還有氣流從棺材裡噴出來,將我和張叔都嚇了一跳。
好在呆了一會,卻沒有發生什麼異狀。
正如張叔所猜測的,棺材是一棺一槨,裡面還有一具槨,棺槨之間還填充了很多的藥材,隱約的有一種清香的味道。
見棺槨間能填下藥材,張叔說這墓主人生前肯定不凡,裡面定有好東西!
他也就不再猶豫,拿著瓦刀開始撬動槨的蓋子。
隨著槨的蓋子被撬動,張叔招呼我搭了把手,將槨的蓋子給掀開了。
只是看清楚裡面的情形之後,我們兩人當時就是一個激靈,不由得臉色大變:棺槨裡面,竟然躺著一個女人……
之所以說女人而不是女屍,那是因為女人面色鮮豔,面板吹彈可破,就好像隨時都會醒來一樣,古時候形容女人濃桃豔李、香嬌玉嫩,便大體是棺材裡的這個女人。
女人裡穿襖,外著衫,身上穿著比甲,下身是繡花裙,裙子還是堆紗大紅綠繡花,頭戴鳳冠,身披霞帔,這是明代貴婦才穿的服裝,說明這墓主人是明朝的人物,只是沒見到墓碑,也不知道墓主人的身份。
我還在吃驚於女屍的血色鮮豔,張叔卻已經回過神來,扒著棺頭在棺材裡尋找著他想要的寶貝,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女屍的嘴上。
遲疑了一下,忽然伸手搭了上去,猛地用力,捏開嘴。
女人嘴裡面,有一抹藍光,隨著燭光明滅。
那是一顆泛著藍光的珠子,看上去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說不出的美麗,雖然我不懂古董,卻也知道這一定是個寶貝。
使勁的嚥了口吐沫,張叔朝著女屍拜了拜,然後毫不猶豫的伸手將珠子從嘴裡摳了出來,拿在手中小心的擦拭著。
這種寶貝,張叔當然會自己留下,我儘量的不去胡思亂想,只好將目光重新落在女屍身上。
然而,目光轉落的那一刻,卻讓我心中一震,因為女屍已經起了異樣,剛才還水嫩的面板,此時已經有些發乾,不再有血色,屍體上浮現出來一股死氣。
我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惶恐的看著女屍。
張叔被我的叫聲驚動,朝著女屍看了一眼,對於女屍的變化不但沒感到震驚,反而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嘿了一聲:“以前聽說有駐顏珠可以保屍身不腐,原來,這就是顆駐顏珠!”
這說話的功夫,女屍的面板就開始抽乾,好像風乾的老樹皮,秀髮成灰,短短片刻就失去了水分,變成了一具乾屍,再也不復之前的美貌,卻讓霞帔顯得寬大起來。
隨著頭髮化成灰燼,女屍的頭頂上,忽然露出硬幣大小金黃色的圓斑,這一抹金色,立刻吸引了張叔的目光。
“這是黃金啊……”
張叔此刻已經是見錢眼開,竟然不多想,伸手就抓住了那個圓頭……
“叔,這東西看著邪性,這可是砸進腦袋裡的東西——”
不等我說完,張叔猛的一拽,生生將那一抹金色的給拽了下來,果然,那根本就是一顆黃金大釘子,上面還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就在黃金釘拔下來的那一瞬間,女屍竟張開嘴,猛地噴出來了一股黑氣。
還沒等我看清楚那是什麼,忽然間,燭火猛地一暗,火光搖戈不定,盡然有熄滅的跡象,墓室中驟然變冷。
昏暗中,張叔啊的一聲輕哼,手一哆嗦,黃金釘從手中掉落下來,隨著張大力的哼聲響起,燭火卻猛地升騰起來,視線又清晰了那一瞬間,我看見黃金釘掉落在張大力胸膛,好像砸中了剛才那一團黑氣,生生將黑氣砸成了兩半,其中大部分忽的沒入了張叔胸膛。
剩下一小部分,卻朝著我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一轉身,那黑氣竄到了我脖子上,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