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命格里鰥寡孤獨必佔一樣。
奇的是,關皓的父母卻都是承大運者,按理說應該是安定富足,子孫滿堂的命。
關皓低垂著眉眼,緊緊握著拳,眼下有一層淡淡的黑青,臉色也不甚好看。
他的聲音乾澀,“你的意思是,我爸媽是因為我早死的?”
此刻正對著關皓坐在皮質沙發上的人反倒哈哈一笑,他端起玻璃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隨即又呸呸呸的把茶葉吐回去。
“小兒,你覺得早死是一種...誒?”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捋了捋白色的長鬍子,結果撕拉一聲,關皓眼皮跳了跳,撇開眼睛裝作沒看到被這人揪掉的假白鬍子。
那人倒也不尷尬,把鬍子又七扭八歪的貼上去,一邊貼還一邊笑呵呵的說,“哎呀,這年頭,不仙風道骨一點兒生意不好做啊,小老闆見笑了見笑了。”
關皓沉默不語,空氣中唯有這人吊兒郎當的聲音。
“小朋友,我剛剛說到哪兒來著?”
“哦對對對,早死是吧?”他貼好鬍子,笑嘻嘻地打量了著關皓,很奇怪的是,這般上下打量卻絲毫沒讓關皓覺得彆扭。
“你覺得早死是一種不好的事,對吧?短命短命,世人都認為短命不好,都要求那長生,可誰又知道,孰是孰非,孰好孰壞啊?”
關皓抿唇,直視著眼前人的眼睛,對方的眼神清明,按照年齡來說,這一位比他老爹年歲都大二十好幾,看著卻比老爹還要年輕不少,除了他的身形,極其瘦削。
可細細看去,又覺得絲毫不幹瘦。
這一位就是他原先認為是個騙子的風水師傅,他只知道這人姓周,旁的一概不知。
關皓搖頭,“你...周大師,我不懂,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是件好事兒?”
那風水師傅翹起了二郎腿,還挖了挖耳朵,舉止粗魯極了,和一身黑色正裝直挺挺杵著的關皓同處一個空間,有種風馬牛不相及的詼諧。
“哎呀,咋給你解釋呢?”風水師傅掐了掐手指,二郎腿一抖一抖的,“跟瓜娃子說話就是費勁...”
“嘖,這麼跟你說吧。”風水師傅意味深長的看向關皓。
“小子,短命未必福薄,長生必是苦旅。”
“你父親母親是壽終正寢,可不是死不瞑目。”
“至於你,我給你指條明路吧,你去茅山看看有沒有救。”
“至於之後嘛...我能算到,你,還有一個貴人。”
......
關皓雲裡霧裡的從“選址總監”的辦公室裡出來,一個頭只覺得兩個大。
他本來確實是完全不相信這些神鬼邪說的。
但是自他在公廁裡見了那個地主帽男鬼,寢室裡撞了民國女鬼之後,事兒不算完,甚至更早還要追溯到他家門口死了的那倆桃樹!
那倆桃樹也好,他家那個風水極好的四合院也好,還都是真東西!
他在學校,半個學期!
下午他路過走廊,玻璃被從外向內的力炸碎三回,找不到原因;
高空墜物數次,沒有“兇手”;
夜裡睡覺莫名驚醒n回,然後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同寢的劉程呼嚕震天響;
有人問路他給指了以後發覺鏡子里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一開始他以為是有人要搞他,搬出宿舍回了四合院,還僱了一批保鏢上下學護送他,結果那種離譜變本加厲,他晚上不再是動彈不得,而是常常聽到淒厲的尖叫,問守夜的保鏢卻說什麼都沒有,他徹夜睡不好,精神萎靡;
在學校因為他情況的詭異,同學都避著他走倒也沒什麼,他就是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走過學院中心湖,那麼緊密那麼結實的磚塊,他能一腳踩空,直接掉湖裡!
關皓水性極好,往上爬的時候腿卻沉重到像綁了兩塊巨石,死活爬不上來,愣是嗆了一肚皮的水,躺在地上老師給他搶救的時候他偏頭吐水,清楚的看到兩個綠面板、渾身浮腫,眼球漆黑的娃娃死死地盯著他,回去一掀起褲腳,兩條腿,各一對黑青的小孩手印。
自此關皓辦了休學。
先是跑了幾趟寺廟。
一進寺廟就通體舒暢,於是關皓求了一些平安福,香火錢不眨眼的掏,但一出寺廟一切恢復原樣,當天晚上錯覺那個尖叫更淒厲了;
後來開始在家裡供神像,關二爺確實保他家宅安寧了,尖叫沒了,他沒高興幾天,狠狠睡了個踏實覺,左腳剛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