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時卻已經歪在副駕駛睡著了,梁淮笙從後備箱拿出來一張厚毛毯把他裹起來抱在懷裡,帶他到了後座。
他沉沉睡在梁淮笙懷中,小巧的下頜圍在毛茸茸的毛毯裡,睡得格外安穩,纖長的眼睫低垂,鼻樑挺拔俊秀,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張,清晨的海風吹拂過他額前碎髮,溫柔恬靜得像一幅畫。
梁淮笙湊上去輕輕舔了舔他乾澀的唇瓣,伏在他耳邊小聲叫著他。
“墨墨,起床了,太陽要出來嘍。”
他來回叫著他,時不時親親他的臉頰,直到初升的霞光給江墨白皙的臉龐染上一層暖紅,他才皺著眉悠悠醒來。
梁淮笙緊繃的心石頭般落了地,他不著痕跡地抽抽鼻子,竭力讓自己聲音顯得正常。
“快看,墨墨。”他指著遠處海天交接處半輪燦爛的橙黃,“看到了嗎?我們趕上日出了,開心嗎?”
四射的刺目陽光從雲層中絲絲縷縷漏出來,宛如沸騰的火焰,給粼粼的海水也鑲上了金邊。
投在江墨漆黑的眸底,是個黯淡的剪影。
“梁淮笙,”他縮在梁淮笙身前,懵懵地問道,“太陽這麼大,還會下雪嗎?”
梁淮笙一怔,又聽見他說。
“可是天氣這麼冷,應該會下的對吧?”
“你冷嗎?”梁淮笙幫他掖好毛毯,儘量歡快地囉囉嗦嗦不停,“墨墨還記得小時候?那年雪特別大,我小叔給我們堆了一個巨大的雪人,那時墨墨在學校剛學完《雪孩子》那一課,擔心雪人會消失,把自己的外套圍巾帽子都脫下來給雪人披上,最後自己只能穿著秋衣回家,把大家笑得不行……還有那次!我們去南湖划船,結果湖面結了冰,我們倆好開心,丟下書包就去溜冰,結果那層冰特別薄,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冰層裂開的聲音,我們倆是爬著回到岸邊的……”
江墨輕輕勾起嘴角,“這些你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梁淮笙埋在他肩窩,緊了緊攬著他的手臂,“我們倆的每件事我都記得。”
江墨張張口,氣息微弱,“那你還記得……”
“我記得。”梁淮笙生怕他想起來什麼,“我記得我們小時候看過一本童話詩集,上面說長島的冬天很美,雪下得紛紛揚揚茫無邊際,我們約定好要一起去長島看雪的。”
江墨安靜地闔上雙眼,向他懷裡又湊近了些,喃喃道:“那今天還可以等到嗎……”
“今天會下一陣小雪,但是過幾天會有大雪,我陪墨墨一起等著,好不好?”
他吻上江墨的額角,“閉上眼睛,雪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