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著他,眼底深藏著如履薄冰的絕望:“你為什麼這麼慢。”
他一字一頓冷硬開口。
祝程突然很想大笑,這個人僅僅體驗了幾天的痛苦,就來指責他太慢。
他悶悶低笑了幾聲,幽幽的聲音傳來:“梁總,你應該也知道,我和江墨的婚姻是我哥主導,家裡各方角力下的產物,我和他認識的時間沒有梁總和他的五分之一多,沒有和他私奔過,更沒有為他對抗過整個家族,革命情感也好,愛情也好,也許都沒有梁總深刻,那你知道嗎……”
祝程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站在梁淮笙身前:“你可能不知道,江墨手術後,昏了整整七天,光是病危通知書我簽了三張!!你現在很痛苦嗎?那你見過他切下來那三分之二帶著病變的器官嗎?那是他身上的血肉你見過嗎!!”
他臉上毫無悲傷,一行淚卻順著面頰直直砸了下來,:“這些我都替你擔了,而梁總在幹嗎?哦,把他糟蹋到腫瘤潰爛,不得不提前接受手術,臨了撈走他為自己存的所有手術費,他手術前,賬上連幾千塊都湊不出來你都知道嗎?!”
“誰都說他是個高階的gold digr,我真想知道,他到底在梁總這得到什麼了?”
霹靂般的驚雷在頭頂滾滾炸響,梁淮笙晃了一下,嗡嗡的耳鳴一波波襲來,滿是嘈雜喧囂,卻沒有任何一句能化成話語。
祝程一步步的後退,笑著搖搖頭:“是你太慢了,是梁總你來得太慢了。他的預後糟糕透頂,身體連一次化療都承受不住,他中間有段時間神志不清楚,只天天喃喃著想來長島。”
“我哥說,”哽咽終於衝破喉嚨,祝程聲音歇斯底里地嘶啞,“就當滿足他最後一個願望吧……”
“住口!”梁淮笙野獸般重重撞了過來,扯著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抵在牆上,額頭青筋乍起,“你他媽的胡說八道!閉嘴!閉上你的嘴!”
他的聲音完全變了腔調,尖利到刺耳,抓著救命稻草般神經質的反問:“不是祝愷在搞鬼?說!是不是祝愷在搞鬼?你們祝家到底想幹什麼?!”
扯著他衣領的手抖得停不下來,傳遞過來這個男人無邊的恐懼和沒頂的絕望,還有不堪一擊的粉飾。
祝程輕輕鬆鬆就掙脫了他的桎梏。
“沒有祝家,他早死了。”
“梁總,我真羨慕你。你到現在,也無非只知道了現實的冰山一角而已。”
梁淮笙耳旁轟的一聲,彷彿被尖針刺了一下,身體再也負荷不起任何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