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被梁淮笙託在臂彎,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接個水也能燙到自己?”
江墨一愣,抬頭看向說話人,投入眼底的是一張更年輕稚嫩的臉龐。
他眨眨眼,不知不覺間眼淚溢滿眼眶,執拗地直起身子緊了緊手臂,撲到梁淮笙懷裡,似乎是想把自己完全揉進他體內。
“阿笙,”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陌生的、軟弱的、帶著濃重的哭腔和胸有成竹會被重視的篤定。
“我好疼。”
只是腳背燙傷了一小塊,就能讓他躲在梁淮笙懷裡哭了一路鼻子。
梁淮笙被他哭得心慌失措,帶他到醫務室跪在地上幫他抹藥,微涼發苦的藥膏塗了厚厚一腳背。
江墨翹了翹腳,很不滿意,“好難聞,而且這樣我怎麼走路?”
梁淮笙站起身,抱著他的肩膀安撫似的捏了捏,“就忍一下好不好?我一會兒給你送到班裡,下課再過來幫你。”
梁淮笙所在的班級離他四層樓,下課爬四層樓梯只為了幫他接水送他去衛生間。
而受傷的人則坐在教室裡心安理得地等著,受傷的腳晃啊晃的。
窗戶倒映出的臉,是一張明媚的、健康的、還未被往後種種摧折的臉。
江墨一凜,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將他從少年身體中扯了出來。
他站在原地愣怔著,靜靜看著晃腿的少年,不禁失笑。
你要不要這麼嬌氣,這麼折騰他?
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傷罷了。
……
不知過了多久,輕輕的敲門聲突然傳來,江墨一陣耳鳴,覺得聲音彷彿從極遠的遠方飄入他耳朵。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外面是梁淮笙的聲音。
“江墨,你好了嗎?”
江墨頓頓,一骨碌爬了起來,白潔的瓷磚上此時還遍佈著星星點點猩紅的血跡。
他慌亂地從捲紙筒裡撕下一大截,跪在地上驚慌失措地擦拭著。
“啊,我馬上好!”他裝作沒事人般衝門外喊,“你稍微等下。”
外面一陣沉寂,江墨伏在地上瘋狂地擦著,沒多久又聽到聲音幽幽響起。
“我爸打電話,”梁淮笙說話的聲音停了片刻,彷彿在思忖怎麼開口,“我爺爺病重,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江墨擦拭的手一頓。
呆了好半晌才機械地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了,你爺爺近段身體的確……”
他胸口一澀,餘下的話被胃腹泛起的疼痛壓了下去。
“嗯。”梁淮笙聲音低沉,“明天我叫祝程過來了。”
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