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您別急,您若是氣出個好歹,於大人肯定治下
() 官的罪,您消消氣,聽下官說。”袁高連忙伸手輕撫陳懷義的背,又將水遞了過去。
陳懷義先是看了劉子嶽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有些洩氣地道:“說吧!”
左右都被平王殿下聽了去,這時候再藏著掖著也沒有意義。
袁高笑嘻嘻地說:“陳大人,於大人在奏摺中說的都是實情,是您下令讓於大人去剿匪支援平王殿下的,審理的過程也都是經過您的授意,此案您居功至偉。”
劉子嶽明白,這話是於子林說給他聽的。
他本來就同意了於子林的提議,只要他們做得讓人挑不出毛病,劉子嶽也不會多說什麼。
陳懷義面色稍緩,側頭看向劉子嶽嘆道:“他們倆是擔心臣的身體,一門心思想讓臣回京,殿下莫怪。”
劉子嶽笑著說:“幾位大人的深厚情誼,實在是令人動容。於大人思慮得是,陳大人身體不好,早日回京,與家人團聚也好。”
陳懷義明白了劉子嶽的態度,感動之餘又有些慚愧,苦笑著說:“多謝殿下,想我陳懷義無能,還要搶佔屬下的功勞,讓他們替我操心。”
“大人您別這麼說,若非您那麼快派兵,咱們哪趕得上啊,你但凡遲疑片刻,就讓那群賊子跑了。”袁高寬慰了他一句,目光投向劉子嶽道,“殿下,林大人讓臣轉告殿下一件事,章晶明在獄中畏罪自殺了,還留了一封遺書,或稱為認罪書更合適。他在信中承認了自己勾結土匪所犯下的罪行,很後悔自己因為一時的貪戀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還將這些年搶劫所得悉數招了出來。”
劉子嶽氣笑了:“就這些?”
章晶明這個老匹夫,分明是故意的。他用死來掩藏了所有的真相,也將舒家摘了出去,舒家念在他這麼忠心的份上,多少會對他的妻兒照顧一些。
而陛下說不定會看在他自殺又“如實”招供的份上,對他的家人從輕發落。
反正他左右都是個死,自己死在牢房中可比秋後問斬體面輕鬆許多,還能換來對妻兒的庇護。
真是好算計!
見劉子嶽臉色不悅,袁高連忙說:“於大人自是不信,提審了魏鵬程,據魏鵬程交代當初他是不同意要對平王殿下您的隊伍下手的,但章晶明非常堅持,還說殿下您帶了鉅額的銀兩,做完這票就可金盆洗手了。魏鵬程覺得很奇怪,他是如何知道殿下攜帶了這麼銀兩,又怎麼敢對殿下的隊伍動手的,便探了探章晶明的口風。章晶明怕他不答應,不得已透露,這是京城貴人的意思,他們只管辦就是,辦好了,回頭不但能分得一筆不菲的銀子,還能得到上面的提拔。”
“不過這個貴人是誰,魏鵬程也不知。於大人便盤查了章晶明的關係,搜查了其書房,審問了章府的僕從及其家眷,將這些也一併送去了京城,請陛下定奪!”
劉子嶽笑了,難怪於子林敢大剌剌地讓袁高當著他的面說先前那事呢,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就於子林送他的這份大禮,他也會對他們怎麼上報
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明白了,於大人有心了,他日等於大人回了連州,我請他喝酒。”劉子嶽爽朗地笑道。
同一時間,舒耀接到了章晶明遞來的信。
看到信上說已經得手,弄到了七萬多兩銀子,舒耀拍手稱快,這可比五萬兩多多了。雖然要分那些土匪、章晶明他們一些,但落到自己手裡怎麼也還能剩個一半左右吧?
關鍵是還出了一口惡氣。
平王不過是舒妃娘娘膝下養的一條狗罷了,不思感恩,竟還反咬他們一口。退婚鬧得沸沸揚揚的,讓他們舒家顏面無存不說,這幾年舒家女的婚事恐怕也要受一些影響。
他將信收了起來,高興地讓人悄悄給宮裡的舒妃遞了個信過去,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
果然,舒妃聽到這訊息,晚飯都多用了一晚。
整個舒家就在這種歡樂洋溢的氣氛中過完了春節。
節後重新上朝,舒耀站在隊伍中低垂著頭髮呆。隨著舒家的落敗,他在朝堂上也沒多少話語權,站的位置也偏後,很多時候連朝堂說在討論什麼都聽不清楚,所以上朝對他來過更多的像是走個過場。
今日,舒耀像往常那樣想著一會兒下朝回了家吃什麼時,忽然感覺屁股被後面的人踢了一下,他回頭惱怒地瞪了對方一眼,對方使勁兒地衝他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