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燕秋總是會無條件的尊重禾澤的選擇的。
然而,太宰也太過了解禾澤了,甚至於說,他對禾澤秉性的瞭解並不比燕秋少。他清楚禾澤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那是多數趨利避害的人都不會去選的“愚蠢決策”。禾澤總會做出這樣的決策,他對待事物利害的演算法似乎總與別人不同,所以他不被理解。
燕秋就是少數既能理解他,也會支援他的人。可是,面對燕秋,太宰卻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質問——燕秋為什麼能放任禾澤走向那條痛苦的路?
這樣的質問動搖了燕秋的想法,連思緒都變得混亂了起來。這樣混亂源自於燕秋本身就埋藏在心底的動搖。
作為禾澤的朋友,他一直都是堅定的認為他該要尊重禾澤的個人想法才是。所以在得到禾澤的拜託之後,他都說服自己忍耐下來了。即使禾澤真是很會給自己找苦頭吃,即使他無數次冒出突然出現然後對禾澤說“算了算了咱們回去唸書吧”的想法。。
但這並不代表燕秋不會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禾澤不會接受你這麼做的。”燕秋丟擲勸阻的理由,卻也比任何人知道這樣的理由在如今討論的話題裡有多蒼白無力。
“他不會記得的。”然而,太宰卻如此說道,“等禾澤回來後,他會忘掉一切的——神明先生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燕秋覺得自己真的要破防了。
因為他知道。
如果太宰的故事真的實現了。與最後的故事和維繫世界穩定的熵息息相關的禾澤在經歷了又一次穿越之後必然會失憶。這即是身體的自我保護,也是世界穩定的維繫手段。
如果一切故事按照太宰所計劃的那樣進行,禾澤的模組會就此進入新的分支,他會帶著未完成的書頁回到這裡,書頁中的熵足以保證故事的實現。他再也不會穿越。這個世界也無法再容納新的故事。禾澤會失去與之相關的記憶,他會忘記太宰,忘記所有會使他想起自己曾經為了保護一個世界而書寫過一個模組的事。太宰甚至不用將失憶的部分書寫在故事中,僅僅只是利用『世界合集』的規則就巧妙的讓禾澤忘記那過去的一切。
那片段的不連續的記憶並不能完整的勾畫他的過去,卻再也不存在不堪回首的過往。禾澤會記得他曾生活在北海道、他曾在國外念過書、他曾做過黑手黨如今又成了調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