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著呼吸讓自己恢復如常。
這個有點困難,但我不想做出推開國木田老師的動作,所以除了讓自己迅速冷靜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想實現的……不需要別人犧牲……”蒼王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腹部的疼痛使他無法連貫的說話。
——可信子才是死掉的那個啊!
“那為什麼你沒死呢?”我不再動手,很難說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理智的發言,但它似乎是不正確的發言。因為在我說完,國木田老師用不贊同的聲叫了我的名字。
於是我暫時安靜了下來,等到因憤怒而過快的心跳稍稍平穩後才開口說道。
“你自稱‘蒼王’,以理想為名將市政大樓炸燬,讓自己成為了通緝犯。可你註定是會失敗的。信子知道你會失敗,但她卻選擇站在你身邊,毫無保留的幫助你,幫你制定計劃、分析局勢,將會令你提前暴露的存在剷除。”我開口說道,即使我當時對信子的行為是茫然的,這個時候也完全理解了,身為調查員且認識蒼本人的我,毫無疑問是可能威脅到蒼的存在,所以為了蒼、為了蒼的理想,信子才置頂了殺掉我的計劃。
然而在冷靜後,脫力的感覺就不容拒絕的湧了上來。我這才想起我是剛從病床上下來,連掛水都沒輸完就跑了的病人。
但這也無傷大雅了。
“你只是個以理想為理由胡作非為的瘋子,我不關心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的理想是信子付出代價……”我總結般的、疲憊的說道。
蒼王似乎想回答我,又似乎沒這個打算,他的眼神和信子的是那麼相似,那麼的堅定不移,即使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錯誤的事,即使知道自己會為此付出代價,也沒有一絲猶豫。
最後,他什麼也沒說,沉默的被趕來的警察帶走了。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可我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他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或者有什麼動搖。他不開口的原因,純粹是因為與我無話可說。
但我已經不在意了,先前的洩憤之舉耗盡了我所有的情緒,精力告罄,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我只是心累的呢喃了一聲,在那位代表理想的“義士”被警察帶走,在由我掀起的鬥毆事件終結後。
“所謂理想,就是這樣的麼。”我這樣說道,是聲音極輕的呢喃,似乎是在感慨,又似乎是在詢問,我也不能清醒的描述我在想什麼。到底是困擾更多,還是無可奈何的疲倦更多。
“……不是這樣的。”在一陣既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沉默後,國木田老師開口說道。
我眨了眨眼睛,轉過了頭。
現在,經歷一番發洩而精力告罄的我顯然比如今的國木田老師冷靜的多。
明明是與他無關的悲劇,委託也順利完成,國木田老師卻顯得狀態很不好。
我當然能猜出是為什麼的。
——那就更不好一點吧。
於是我開口了。
“我很早就覺得了,蒼跟你很像。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好吧我對外貌的認知很不敏感,就只算氣質好了。”我稍稍岔開了話題,卻沒讓它走太遠,“所以,國木田老師也會變成蒼那樣嗎?為了理想把錯誤當成正確,懷著崇高的心情犯罪?”
國木田老師猛然望向我,眼神充滿了錯愕。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
“你知道我的,到了那時候,就算國木田老師這麼做了我也不會阻止你,甚至可以幫助你,就像信子幫助蒼那樣。”我開口說道,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彷彿在描摹那樣的未來,“我從今天開始吸取教訓,將來一定會表現的比信子更好的。”
國木田老師沉默的看著我,彷彿我是個不可理解的事物,這樣的眼神讓我覺得習慣,雖然遠不能稱為親切,“親切”這個詞應該留給更好的事物才是,但習慣確實是某種讓人安心的心情。
“禾澤說謊之前都會眨眼,所以這也是一種謊言嗎?”國木田老師此時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漠了,就像是我剛同他認識時一樣,這是一種好的象徵,說明他有在順著我的思路思考。
“這是因為我希望你把它當成謊言。”我抬起眼睛,實話實說道,“我即使不撒謊也能眨眼,所以這些話是不是謊言要你自己判斷。那麼,國木田老師認為這些話是謊言嗎?”
他沒回答,只是沉默著站在原地。
“警察還在樓下等你。”我沒有允許這種沉默持續下去,主動退讓一步化解了這種氛圍。
國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