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潯再一次從水裡被藤蔓拽起來時,趁機和越少徵說了句話。
越少徵臉色白的發青,渾身發抖。本就虛弱地身子,此時更是不堪一擊,“……我不知道。”他的聲音發虛,若不是謝北潯仔細聽,怕是都聽不到他說了額什麼。
謝北潯緊緊地盯著越少徵,藏在眼眸深處的擔憂,此時瀰漫了整個眼眶。
他必須得想辦法救越少徵。
他們被吊在了半空中,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他想要像上次,砍掉藤蔓自救,是不可能了。
那麼……
謝北潯的眸色一沉。
那就只能靠水了。
謝北潯掏出那把刀,他先是砍斷了趙顏腳上的藤蔓。趙顏驚慌地咒罵著,藤蔓被砍掉的那一瞬間,立刻掉入了溪流中。溪水沒過他的頭頂,他在掙扎中抱住了一塊石頭,才沒有被被湍急的河流捲走。謝北潯先砍斷了越少徵腳上的藤蔓,越少徵好像是被折騰的失去了意識,身體直直的往下掉。謝北潯的刀貼著他的腳踝,砍斷了她腳上的藤蔓。在越少徵的身體,即將要墜入溪流時,抱著他的身體,一起掉入了溪流中。他們倆,沒有趙顏的好運。在溪流中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被湍急的河流,捲到了溪底。趙顏驚聲尖叫,想也不想地重新進了溪流,打算去救人。誰承想,人沒有救到,反而跟著謝北潯和越好徵一起去了溪流的底部。
謝北潯拍了拍越少徵。
越少徵毫無反應。
謝北潯抱著他,奮力地往上游。又擔心在水中憋的時間長了,會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他往越少徵的嘴裡吹氣,但是,越少徵牙根緊閉,謝北潯口中的氣,一點都沒有到他的口中。
謝北潯急了。
根本顧不得其他,捏著越少徵的下巴,強硬地給他的嘴裡吹氣。
越少徵長睫微動,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眼前是謝北潯那雙璨若星河的眼眸,唇上是謝北潯溫熱的觸感。他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緊張感,讓越少徵死寂的心,有了微弱的跳躍。
他想,他這輩子最好的運氣,就是遇見了謝北潯。
謝北潯帶著越少徵,遊了大概十幾分鍾。再次上岸時,是個很陌生的地方。
他把越少徵拖上了岸,他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氣:“總算活過來了!”
趙顏踉踉蹌蹌地上了岸,“咱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倆被折騰的渾身都沒勁兒了,再加上一個生死不明的越少徵。他覺得他們這次,生死不定。
謝北潯看了眼已經昏過去的越少徵,眸中滿是擔心:“我也不知道。”
越少徵說,他們找到了源頭就能找到離開的路。
他們現在已經找到了源頭,但是,路呢。
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忽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緊接著是他們熟悉的司機師傅的大嗓門子:“喂喂喂,你們仨已經通關了,可以離開了!”
趙顏先是一愣,隨即滿臉高興地大喊大叫:“謝北潯,我們能回家了,我們能回家了!”
他上一秒鐘還在擔心自己是生還是死,下一刻這離開的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
趙顏喜極而泣,小跑著上了444路公交車。
謝北潯抿著嘴,揹著越少徵上了公交車。
阿七並沒有像之前,謝北潯去過的關卡,出來送他們離開。
只有這愈發厚重的夜色,在送他們回去。
前面是趙顏擺弄著從裡面帶出來的東西,小聲嘟囔的聲音。司機大叔一改之前的沉悶,在車廂裡放起了旋律高昂的歌曲。他的身邊,是還在昏睡的月少徵。謝北潯緊緊地抓著越少徵的手,他轉頭,看著籠罩在夜幕下,什麼都看不到的鬼市,眸色深沉。長睫微垂,掩去了他眼底紛雜的情緒。
他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思翻轉。忽略了他的手腕上,戴著銀鈴鐺手鐲,發出的聲響。也完全沒看到,他的銀手鐲上,有悄悄變了顏色的一小片葉子。
444路的公交車終點,是人民醫院。
謝北潯和趙顏道別,揹著越少徵就去了醫院。
醫生辦公室。
“看片子,他的病比上次嚴重了,”給越少徵檢查的醫生,眉頭緊皺,“他如果靜養,還有一年時間。”
“什麼!”謝北潯因為太過震驚,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醫生,“怎麼可能!”
越少徵只是身體弱了點,怎麼就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