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中帶了些許的涼意:“我給你的錢,不夠花嗎?”
他的語氣和神態,頗有一種霸總的即視感。
“夠,怎麼不夠,”謝北潯很有眼色地改了話:“越少徵,那錢我可是做了長期規劃,打算慢慢花。”
越少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那就好,”越少徵走到那人身邊,仔細地看了看。那人被銀元寶砸的血肉模糊,雙手死死地攥著兩個金元寶。他嫌惡地捂著口鼻,悶聲悶氣地說了句:“這種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兒,最好不要信。”
越少徵抬眸,看著坐在不遠處,面色柔和的人說話的少奶奶,眸色深深淺淺。
他手裡的那支筆,竟然那麼厲害。為什麼這裡的人,都沒有人搶呢?他們來旅遊的外鄉人,卻能就聽了這些當地人說的幾句話,就來找他畫掩藏在心裡的貪慾。而他,恰好能達成所願。
越少徵淡漠如菊的眼中略過一絲涼意。
這些事情湊在一起,可不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釋得了的。
謝北潯:“我知道。”
死了人,心中又有了事,越少徵沒了繼續逛的興致,“我們回去吧。”
“嗯,”謝北潯看他臉色不好,忙上前扶著他:“你又不舒服了?”
越少徵點點頭,“有一點。”
謝北潯扶著越少徵往回走。
路過少年的攤位時,他卻出聲攔住了他們:“兄弟,你剛才提的願望,我能幫你實現。”
少年抬眸,澄澈的長河中,盛滿了細碎的光芒。亮晶晶的,一下子就讓謝北潯沉溺其中。
謝北潯下意識地想要說話。
越少徵往前一步,隔開了少年熾熱又蠱惑的目光,“我們不需要。”
少年眨了下眼睛:“你不是他,怎麼就知道他不需要呢?”
越少徵輕咳,“他的事情,我就可以做決定。”
他拽著謝北潯,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少年清亮的聲音:“當然,你也可以提一個願望。比如,要一個健康的身體!”越少徵只當做是沒聽見,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間。
一直到進了房間,謝北潯才像是回過神兒來一樣:“我剛才說什麼了了?”
“你說那人的金子是你的,”他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的話。
謝北潯跳腳:“什麼!”那人都死在了金子上,他怎麼可能要他的金子!
越少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所以我說,你以後說話要小心。”
謝北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一轉頭,剛好看見樓泱泱出門了:“他怎麼去那裡了?”
樓泱泱換了一身湖藍色繡花長裙,微黃的長髮編成了兩個辮子,放在胸前。頭上戴著一頂茶色的圓帽。正坐在少年的攤位前,和少年說哈、也不知道少年說了什麼,惹得樓泱泱嬌俏低笑。
越少徵看著她和那個少年相談甚歡,聲色漸冷:“她去哪兒,是是她的自由,咱們管不著。”
謝北潯給自己倒了杯水:“但是,她安全出去了,咱們才能拿到錢啊!”
越少徵放下手裡的茶杯,手指擊打了下桌面:“誰說她一定活著才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又不是閻王爺,怎麼可能保她平安?”他能給徐錦一一個交代,順利收回尾款,那就可以了。至於是生是死,沒有多大關係。
謝北潯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誇讚道:“你說的特別對。”
兩個人在房間裡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外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達而希海岸的二樓,靜悄悄的。長長的走廊裡,迴盪著謝北潯和越少這的腳步聲。
謝北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星星幼兒園時,也是這樣的走廊。長的讓人心慌,“越少徵,這走廊怎麼這麼長呢?”怎麼就一直走不到頭呢?
越少徵臉色很差,似乎是強撐著走路:“別急,這長廊很快就走到頭了。”
可能是越少徵的安慰起作用了,也可能是看到走廊盡頭用來裝飾的燈籠,謝北潯竟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害怕了。他看著熟悉的樓梯,鬆了口氣:“總算到了。”
越少徵淡淡地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長廊。什麼話也沒說,跟著謝北潯下了樓。
一出門,就碰上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樓泱泱。她的懷裡,是一捧熱情的玫瑰。手裡,拿著的是少年用過的筆。
越少徵的目光,好似不經意地落在了那支筆上。而後,若無其事地移開了:“回來了。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