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潯和越少徵說話的功夫,那個老大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謝北潯裡裡外外地找了半天,這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了。
謝北潯的額頭上冒了一層汗,悄聲地走到了越少徵的身邊:“沒找到。”
似乎是在越少這的意料之中,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別找了。”
謝北潯抹了把汗:“找到了他,才能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少徵:“找不找到,都沒用了。”
有人特意讓他發現那個人的。
現在他消失了,也是有人特意安排。
謝北潯心有不甘,但又毫無辦法。
下午一點。
正式開始上課。
和上午的課一樣,他們還是學那首唱了無數遍的童謠。唱完之後,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問老師:“我的爸爸媽媽不見了,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老老師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知道。”
謝北潯站在最後面,小聲地和越少徵說話:“越少徵,你說她們為什麼要學這個歌謠呢?”
越少徵:“應該是隱含某種暗示。”
謝北潯:“就一個童謠,能有什麼暗示?”
越少徵:“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有什麼,咱們沒發現的。”他說:“對了,每個孩子入學,都應該有個人資料。我們去看看,興許會有什麼意外發現。”
謝北潯點頭:“我記得,我之前跟劉園長去熟悉幼兒園時,隱約記得,檔案室在三樓。”
但是,三樓很少有人去。
越少徵輕咳一聲:“我們去看看。”
謝北潯和越少徵偷偷地溜去了三樓。
三樓並不像二樓和一樓那麼寬敞,逼仄狹小,是謝北潯的第一印象。他的第二印象是,三樓只有兩三間房間,竟然用的都是那種老舊,又鏽跡斑斑的老式大鎖。越少徵不費力氣地撬了鎖 ,一開啟門,一股子黴味兒直衝天靈蓋。
謝北潯捂著鼻子:“越少徵,這裡好像很長時間都沒人來了。”
檔案室裡面到處都是灰塵,有的檔案,都被蟲蟻咬的都看不清了。謝北潯掃了掃被濺起來灰塵,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越少徵,你有什麼發現嗎?”
這裡的檔案損壞的這麼嚴重,應該發現不了什麼。
越少徵一手捂著口鼻,蹙著眉,一個一個地找過去。終於,在翻到了十幾個檔案的時候,找到了她想找的檔案:“謝北潯,你過來看看。”
謝北潯湊過去看了一眼:“這上面只寫了簡易的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其餘的什麼也沒寫啊。”
越少徵往後翻了一頁:“後面也啥都沒寫。”
謝北潯:“這咋整。”
這啥都沒寫,咋找原因?
越少徵眉頭緊皺:“入園資訊需要填寫的很詳細,符合標準才能入園。她填的這麼潦草,為什麼還能入園呢?”
謝北潯:“是走了其他的關係?”
越少徵把簡易的檔案放在原位,“很有可能。”
他們倆還沒走到門口,安靜的檔案室內就想起了那首謝北潯聽了一天的童謠:“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她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她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我做她媽媽,我做她爸爸,永遠愛著她……”
聲音由遠及近,不停地在他們的耳邊重複著。
謝北潯:“這怎麼又開始唱上了?”
他剛才差一點沒跟著唱。
越少徵:“從現在開始,你別說話,知道了嗎?”
謝北潯重重地點了下頭。
那首童謠結束之後,並沒有問起:“我的爸爸媽媽不見了,你知道去哪裡了嗎”的問題,反而一遍接著一遍地唱童謠。唱的謝北潯額角的青筋一個勁兒地跳,差點就要吼出聲了。越少徵眼疾手快地先捂上了他的嘴巴,對著他輕輕地搖了下頭。
謝北潯眼睛猩紅,神情更加暴躁。他一邊想要扯下越少徵的手,一邊想要拿方才越少徵放在架子上的檔案。
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耳邊先傳來了越少徵清冷的音色:“阿潯,”他說:“你聽,杜鵑在唱歌。”謝北潯的耳邊,傳來了悅耳的曲調,蓋過了童謠的歌聲。隱隱約約的,還夾雜著一股時有時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