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忽然騰空,失重感襲來,華舟瀾雙手下意識地抱緊易慕夕。待穩定下來後,他才反應過來易慕夕這不合禮法的舉動,心中忽地升騰起一股怒氣來。
“易慕夕,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壓下喉中腥甜,華舟瀾氣憤開口,可他嗓音沙啞到了極致,沒有半點威嚴,而且每吐出一個字,他喉嚨就像是被鋸子鋸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而易慕夕聽了訓斥的話,只是挑了挑眉,然後將華舟瀾抱得更緊了些,像是生怕華舟瀾反抗摔下來。
易慕夕這一用力,二人身體接觸的距離更近了些,鼻尖縈繞著的都是易慕夕的氣息,華舟瀾氣得咬牙切齒。
“易慕夕,你給我鬆手!”
感覺自己再不搭理華舟瀾,對方可能真幹出什麼來,易慕夕終於應聲,滿不在意般道:“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這話賤賤的,著實成功又點燃了華舟瀾的怒火。
“易慕夕!咳咳咳咳——!”
殷紅的液體洇溼了易慕夕胸膛的衣物。
易慕夕無奈,終於收下了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認真說道:“少司緣,身體不好就不要逞強,你的身體情況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又不是不清楚,沒必要隱藏。”
易慕夕很小的時候就跟在華舟瀾身邊,所以他很清楚,華舟瀾每次完成牽緣齋和知命堂的事務後,身體會有多虛弱。
說著,易慕夕輕咳一聲,認真道歉道:“牽緣齋之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打想罵,想如何處罰也行。”
最後,他輕輕嘆息,勸道:“現在什麼也別想,把傷養好比什麼都重要。我說了我認罰,你不必擔心我會逃走。”
“哼~”,華舟瀾冷哼一聲,卻沒應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不過他到底沒再反抗易慕夕的懷抱,任由易慕夕抱著他往他的寢房而去。
這段路其實也就一刻鐘的行程,可依照華舟瀾的狀況,人還沒走回去,估計就累昏倒在途中了。
要說易慕夕怎麼知道,因為每次都是他將人撿到,最後或背或抱,將人帶回去的。
易慕夕有理由懷疑,在他還沒來命緣司的過去,華舟瀾肯定是就著地板睡覺的。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懷中人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易慕夕頗有些無奈,也不知華舟瀾是累得扛不住昏睡過去,還是陷入了昏迷。
腳下速度不禁加快,易慕夕想著快點將人送回去就好,省得對方醒來又發脾氣,他又得受氣,被罵了還不能反駁。
一邊想著,他心緒也頗為複雜。其實不僅華舟瀾抗拒與他有肢體親密接觸,他自己也討厭,說不清什麼原因,反正就是討厭。
可他又看不慣華舟瀾這強忍著虛弱的身體讓自己遭罪,也不願麻煩別人的模樣,所以他再討厭也只能暫時忍著。
終於將人送到了寢房,易慕夕熟稔將昏睡中的華舟瀾放下。
看著華舟瀾身上被血染紅的衣裳,易慕夕指尖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他想替華舟瀾換下髒汙的外衣。
可想到對方的性子,易慕夕最後什麼也沒做,只是替華舟瀾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