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華舟瀾真的只是因疲憊而昏睡過去,呼吸雖微弱,卻也平穩。易慕夕鬆了一口氣,緊鎖的眉總算舒展開。
站在一旁,他默聲看了華舟瀾好一會,半晌,才輕聲閉門離去。
並未立即離開,易慕夕停在門口,低頭垂眸看著手中的墨綠金蓮髮帶,指尖輕輕摩挲,其質感輕柔親和,與牽緣絲一般無二。
不知想到什麼,他手中微微用力,攥緊了髮帶,眸中神色複雜。
易慕夕抬手扯下頭上原有的黑白髮帶,青絲散落,在霞光照射之下,藏於青絲中的幾縷墨綠色髮絲煞是炫彩。
他伸手熟練重新挽發,髮帶繞過髮髻,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其中。他微微低頭,專注地調整發帶的位置,額前的碎髮隨之輕輕晃動。
髮帶上的金蓮在髮間閃耀,墨綠漸白與他的髮絲交織,襯得少年朝氣蓬勃的同時,也讓他多了幾分沉穩。
易慕夕輕晃腦袋,馬尾隨著動作擺動,流蘇飛揚。不知想到什麼,他唇角不禁上揚,低低輕笑起來,邁著愉悅的步伐快步離開。
但沒走幾步,易慕夕面上的笑就掛不住了,看向似乎一早就等著他的華瑛,他眉頭一挑,腳下的步子怎麼也前進不了。
易慕夕搓著手,訕笑道:“小瑛姑娘,好巧啊,又見面了。”
華瑛淡淡瞥了一眼易慕夕,視線短暫落在他束髮的髮帶上,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但旋即又恢復成往常的冷漠。
華瑛:“小少主醒了,二公子可要去看看。”
“真真醒了?!我、我馬上就去!”易慕夕立馬應聲,而後快速往他家倒黴四弟住的房間去,避華瑛跟避魔鬼一樣。
所以當小易真睜開眼,整個腦子都是迷糊的時候,就看見他那個偷跑出去,一年都不回來的二哥正不要命地搖晃著他肩膀,似乎不弄死他就不罷休。
艱難掙脫易慕夕的魔爪,小易真猛咳好幾聲,無奈道:“二哥,你這是有多麼不想讓我活啊。”
易慕夕尷尬搓搓手,尬笑兩聲,而後轉身給小孩端來水,“二哥這不是擔心你嗎,真真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溫水入口,喉中的那股難受勁終於散去,小易真放下茶杯,皺成一團的小臉總算是舒展開。
看著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哥,小易真只覺頭疼,去幻境受罪的是他又不是易慕夕,也不知道易慕夕怎麼哭得比他還難過。
所以,到頭來,小小的人兒反而去安慰易慕夕這個罪魁禍首。
小手拍了拍易慕夕後背,小易真學著大人的模樣,語重心長安慰道:“二哥別擔心,我真沒事,在幻境中,並未受傷。”
易慕夕鬧夠了,被勸得連連點頭,抽空把小易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其確實無事,他才鬆了口氣。
見自家二貨二哥不鬧了,小易真才有空打量所在房間,並非之前畫舫,應是他出事後被帶來此處的。
見小易真疑惑,易慕夕解釋道:“這裡是命緣司,青雲契幻境提前開啟之後,娘便將你帶來了這裡。”
小易真點點頭,想起自己無故被拉入青雲契幻境,他又問道:“二哥,可查清青雲契幻境為何提前開啟?”
聞言,易慕夕撓撓頭,笑得滿是心虛,“咳咳,那個,真真吶,你聽二哥跟你解釋,其實這個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然後,易慕夕用了幾番委婉話語講述那場意外,最後,他小心翼翼看著他四弟,生怕小易真氣急攻心。
待聽完整件事,小易真頗為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倒也沒有多麼氣憤,只是無奈喟嘆道:“二哥,有你在,我這短短一生真的很精彩。”
易慕夕痛哭:“真真吶……”
小易真:“……”
雖然已經習慣了他二哥的這些小把戲,但小易真還是很難去責怪,繼續拍著易慕夕後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二哥,我不怪你,這不是都沒事了嘛,好了好了,不哭啦。”
依他二哥闖下這場禍的性質,他雖然不知道他爹爹孃親,還有兩個姐姐怎麼揍他二哥的,還有命運緣司的少司緣如何處罰的,但按經驗來看,估計都罰得不輕。
他若是再怪罪,他二哥估計得難過死。算了,都是小孩,他就寵寵這個二哥一下吧。
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比自己還愛哭。關於見到易慕夕隨時隨地都能流眼淚這件事,小易真很鬱悶,但也沒多想,畢竟他二哥什麼奇葩的事都幹得出來。
待終於哄好了易慕夕,小易真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