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顧家內,氣氛凝重,孫同知與他們一系的官員出了州衙便來此與顧宏逸圍坐一處,繼續商議。
孫同知眼珠一轉,意有所指地開口道:“世子,眼下可是大好時機。那安遠侯不過初出茅廬,經驗匱乏,年紀輕輕手握重權,下邊的人怎會甘心臣服,人心定然不穩。
咱們在這甘州經營許久,武清侯府可比安遠侯府的根基不知紮根多深。倘若此時咱們趁機而動,將安遠侯......”說著,孫同知手中比劃了一個斬除的手勢,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陰險狡黠的笑容,接著道。
“到那時,世子您便可順勢上位,一舉奪回兵權。”
顧宏逸微微轉頭,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孫同知,而後者卻渾然未覺,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獻出了絕妙好計,定能得顧宏逸的青睞。
只見顧宏逸面色一沉,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向孫同值。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顧宏逸毫不留情地扇了孫同知一巴掌。孫同知本是一介文弱書生,哪裡是顧宏逸的對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他的左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愕,緊接著察覺到其他官員投來的目光,眼眸中剎那間掠過一絲陰狠毒辣,但很快被掩飾下去。轉瞬間便消失無蹤。
顧宏逸怒不可遏,大聲的呵斥道:“不知所謂的蠢貨!此等危急時刻,還出這等餿主意!咱們與趙家之爭,乃是私事,但一旦涉及到瓦剌人,那便是通敵賣國之舉!我顧家世代守護大慶江山,與太祖皇帝一同浴血奮戰才打下這萬里江山,豈能容忍此等卑劣行徑,我顧家絕不能揹負這千古罵名!
此前被那些瓦剌人劫走大批糧草,已令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眾人紛紛猜測我顧家通敵賣國。若這次依你所言,我顧家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趙錦年再怎麼不是也是我大慶人,再讓我聽到你在大敵當前之時,妄圖在背後謀害我大慶之人,本世子定先拿你開刀!”
孫同知有些狼狽地踉蹌起身,強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對顧宏逸賠罪道:“世子息怒,下官也是一心為世子謀劃,只想多出些計謀供世子選用。若世子不同意,那咱們再想別的法子奪回兵權便是。
只是世子莫要忘了,如今安遠侯在甘州的聲望如日中天,分量遠勝於您。咱們在這甘州中愈發被邊緣,倘若瓦剌人真的發起進攻,您在安遠侯身後怕是撈不到半分功勞,之前的籌謀豈不功虧一簣?”
顧宏逸聽後,冷哼一聲,怒目而視道:“這還用你說?本世子心中自然清楚。給我再想別的辦法,不然本世子養著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有何用!”
孫同知聞言,只得唯唯諾諾地點著頭,眼神輕輕瞟了一眼顧宏逸,臉上繼續陪著笑。
京城養心殿內,氣氛凝重,正熙帝面無表情的審視著,手中來自西北之地各州府有關此次雹災的傷亡損失情況。
即便正熙帝沒有任何神情,但其身上散發的凜冽威壓,壓得眾人幾乎窒息,喘不過氣來。
周圍伺候的宮人們個個斂聲屏息,戰戰兢兢地侍奉著,唯恐稍有不慎便惹得龍顏大怒。
隨即,陪侍一旁的裘總管躬身趨前,雙手呈上一份的奏摺。
正熙帝接過,輕飄了一眼,而後微微皺眉道:“甘州為何比其他州城奏報來得更晚?”
裘總管趕忙回道:“回陛下,甘州此次情況頗為特殊,據送信差役所言,怕是軍中有關,具體情形奴才也不甚知曉,恐怕詳情會在奏章中有所透露。”
正熙帝將手中奏章看完之後,這才緩緩翻開來自甘州的那份。
過了良久,殿內眾人察覺到身上壓力驟減。下意識抬眼看向上首的正熙帝,而後在裘總管的眼神示意下,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殿中。
正熙帝仔細地看了兩刻鐘,才緩緩將奏摺放下,開口道:“朕著實未料到,此次受災損失最少的竟是甘州。看來邵玉書和溫以緹二人配合的是頗為默契。”
他將手收回,只見御案之上,除了甘州衙門上書京城的那一份,還有單獨的一份文書。文書之上,清晰地寫著“臣溫以緹謹奏”幾個大字。
裘總管上前,為正熙帝重新添了一杯香茗,而後才徐徐道:“陛下,甘州怕是不久便要燃起戰事。安遠侯和武清侯世子,以及甘州邊境的平西將軍皆已上書進京,恐怕甘州的情形怕是不容樂觀。”
正熙帝輕輕擺手,不以為意道:“他們的上呈朕都看了,如今我大慶國庫並不空虛,國力也沒有衰敗多少,不過是區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