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眼角又一跳,這對白真像是二人互相提前商量好的。
或者半夜有人在她門前挖了個坑,清晨她自己積極主動地跳了下去。
“”她看著二人一唱一和,往後退了兩步,站到薛紋凜身邊。
這男人的美貌隨時秀色可餐,但面色是意料之中地糟糕。
“可睡了些時辰?”她小聲關心,他的沉默也頗在意料之中。
盼妤這一退,有人卻不想戲臺搭起而主角不見,迎上來喊了一句。
“夫人莫走,今日您正是主角,我們府中清白可仰賴您呢!”
盼妤胸中不斷醞釀冷意,不禁讚歎小杏眼的心機真是小覷了,她又忍不住看向自己身側,心中既依賴又擔心。
一方面有些情況令人欣慰,便是方才那老頭的說辭十分含糊,證言裡絲毫說不清到底誰殺了人,說明極有可能是隨手提拎來做幌子的,並沒親眼看見薛紋凜動手。
可這一環接著一環的謀算,自二人回府便已開啟,目的究竟是什麼?
如薛紋凜聰敏應立即察覺在發生什麼,盼妤見他容色裡多是漫不經心,驚魂不安的神思也慢慢鎮定。
“說說看,本夫人如何成了嫌犯?”
秦捕頭興奮中藏著得意,將文書隨意別在腰間,動手開啟那方絲帕,只見絲帕四方一角處繡著娟秀的“潘清兒”三個字。
果然是有預謀的栽贓嫁禍!
洛屏刺史何長使!
終於在這件事的結論蓋棺定論後,她想起這官吏的名字。
身側驀然傳來一聲輕哼,盼羽循聲望去,薛紋凜精緻頜面上散發著冷梢,眼眸專注在秦捕頭特地指的名字處。
她心說,這栽贓卻也花了心思,從偷手帕繡名字到一路尾隨到引官差上門,真不知天楷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既是羊入虎口,所幸將二人一刀偷斬了了事,何苦這麼麻煩?
只是他卻沒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潘清兒,當然也不會在絲帕上繡這樣的名字。
捕頭這下是真真因佔了上風得意起來,小杏眼搬出的太尉府名頭沒在男人眼裡上下任何一絲眼藥,男人一邊嘴角稍歪,“這是洛屏,你何時見過太尉大人攜夫人來過此地?你認識麼?本捕頭可不識得。”
這話頗是乖覺,言下之意分明是,反正你證明不了自己。
男人的兩隻眼將方才還趾高氣昂的阿碧囫圇掃掠了一遍,見兩個婢女面露難色,捕頭嘴上也不欲再糾纏,“好了,將二人帶走帶走!”
盼妤都快氣樂了,她彷彿找錯了存在感,好像自己並非本案第一當事人,要不怎麼這二人唱雙簧了一早上,自己才接了兩句話的茬呢?
如今可好,她和薛紋凜明明還未發話抗辯,這就要被做主帶走了?
她心裡不免暗暗心驚,驚歎天楷在洛屏隻手遮天的能力,眨眼就能轉圜兇手和案情。
“且慢。”
“既是如此,帶走夫人便罷了,與在下可沒有什麼關係。”
“”
女人明豔的面孔隨男人清冷吐字的這句話出現一絲皸裂,不但在場的女人們驚呆了,連立對面的官差也不禁愣到面面相覷。
先不說這案情真實情況如何,就看小杏眼方才介紹公子的那個含糊態度,誰看不出來這公子和夫人是什麼關係。
孃家表哥?這般俗套的掩飾反而令真相昭然若揭。
隨之,諸位看官面上不約而同露出深深淺淺或同情、或鄙夷或熱鬧瞧著好開心的神色。
人們認可的情殤受害者心中也翻滾著巨浪,彷彿有個小人在巨浪中央滿地翻身打滾,神情焦躁崩潰。
“就憑他這身子骨,還想獨自出去整什麼么蛾子麼?”
“他是不是還惦記著獨自去那肉鋪?”
“萬一那肉鋪果真早被策反該如何?”
“如今證實府中已存猜忌試探就不能再呆,他不留刺史府還能去哪裡?”
“是不是怕何長使認出他來,他當年身居高位,非二品之上不得見,應是沒這般湊巧吧?”
“他那日殺人已十分勉強,再去冒險必也討不了好。”
胡思亂想確實是要不得,人們就見那可憐地被獨自推出去頂鍋的女人滿面蒼白如霜,淺淡的薄唇血色完全褪去。
盼妤徒然一聲大叫,身體退開了兩步,伸出手顫巍巍向著薛紋凜指,“你,你,你好狠——”
女人那雙明媚的眼眸裡盛滿不敢置信,身姿迎著冬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