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魏廣德明白了,這是要把他也拖下水。
他從杭州返京,一路上都是有記錄的,在哪個驛站歇息。
到了南京城遇到振武營兵變,他回京城後不可能說自己對此一無所知,徐鵬舉留他下來的用意也就大抵如此了,自然要為南京官員們圓這個謊。
想到這裡,魏廣德不由得看向上面的徐鵬舉,大家都沒有說話,或許那幾位大人正在用眼神進行交流。
心裡嘆息一聲,沒想到自己也不能出淤泥而不染,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的官場吧,魏廣德這麼想著。
......
在南京城裡主要官員正在商量著怎麼向朝廷彙報振武營的事兒時,一隊錦衣校尉護著身著蟒服的陸炳也到了嚴府大門前。
陸炳和嚴家不怎麼對付,平日裡自然少有來往,也就是逢年過節這樣特殊日子裡才會有走動,那當然也只是為了大家的面子上過得去,畢竟說起來都是同殿為臣。
不過在今日之前,陸炳已經派人給嚴家送了拜帖,在接到嚴家的回帖後,才確定了今日的行程。
陸炳控制著錦衣衛,監控天下,自然掌握很多隱秘的訊息,也有很多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資訊,還記錄不少看似毫無關係的情報。
在收到杭州送來王直口供後,陸炳就查閱了杭州錦衣衛百戶最近兩年收集的各種資訊,還真找到在抓捕王直後不久,曾經有嚴府的人從衙門裡拉走兩個大箱子,箱子隨後被裝上船,可能運往北京,也可能直接運往江西。
畢竟船離開碼頭後,錦衣衛再想跟蹤下去也是很困難的,江南運河上每日行船無數,若不事前在船上埋下釘子,船隻的去向也很難把握。
不過這已經足夠陸炳確認一些資訊,讓他對此行更有把握。
陸炳在嚴府門前下馬,嚴世番和嚴辛已經站在大門外迎接,畢竟是朝廷的一品大員過府,雖然不知道陸炳此行目的,但是嚴家還是打起一百二十個小心,在府門街道兩頭派出了家丁攔截閒雜人等靠近。
很快陸炳就走進了嚴府,裡面嚴嵩還在等著呢。
陸炳不會無的放矢,來此肯定有所圖,而且嚴世番還猜到了,或許和正關在詔獄裡的那人有關係。
畢竟,現在陸家和嚴家的關係不睦,但是真正能夠讓兩家產生交集的,也就是俞大猷了。
也不知道俞大猷和陸炳到底什麼關係,讓陸炳居然一直維護到現在。
或許,這也是陸炳為營救俞大猷做的最後一次努力了,今天就是來談條件的。
也正是因此,嚴世番今日也沒有外出,而是打算看看陸炳到底能拿出什麼東西來換取自家的鬆口。
而此時在距離嚴家不遠的安富坊的一處宅子裡,一個青袍官員正坐在屋子裡書桌後面唉聲嘆氣。
“嚴家真不是個東西,虧還是老鄉,如此見死不救,還不是嫌棄老夫沒給他們家送銀子嗎,哼....”
嘆氣半天,那人嘴裡恨恨道。
這位官員叫做郭希顏,曾經也是江西一位神童,十三歲中舉,之前官至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
去歲吏部考核中,郭希顏因議禮“謬論瀆擾”被定為下,現在已經罷職居家因而鬱鬱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