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2 / 4)

小說:閱微草堂筆記 作者:辯論

無恥事,為汝輩所挾,妖鬼何敢爾。舉手批其頰,其鬼奔僕數步外,眾鬼亦皆辟易相顧曰:是有正氣不可近,誤取之矣。乃共擁二婦入深林,而棄此婦于田塍,遙語曰:勿相怨,稍遲遣阿姥送汝歸。正徬徨尋路,忽一神持戟自天下,直入林中,即聞呼號乞命聲,頃刻而寂。神攜二婦出曰:鬼盡誅矣,汝等隨我返。恍惚如夢,已回生矣。往詢二婦,皆呻吟不能起。其一本倚市嘆息而已,其一度此婦必洩其語,數日移家去。餘嘗疑婦烈如是,鬼安敢攝?先兄晴湖曰:是本一庸人婦,未遘患難,無從見其烈也。迨觀兩婦之賤辱,義憤一激,烈心陡發,剛直之氣,鬼遂不得不避之。故初誤觸而終不敢幹也,夫何疑焉。

劉書檯言,其鄉有導引求仙者,坐而運氣,致手足拘攣,然行之不輟,有聞其說而悅之者,禮為師,日從受法,久之亦手足拘攣。妻孥患其閒廢至鬱結,乃各制一椅,恆舁於一室,使對談丹訣,二人促膝共語,寒暑無間。恆以為神仙奧妙,天下惟爾知我知,無第三人能解也。人或竊笑之,二人聞之太息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信哉是言。神仙豈以形骸論乎?至死不悔。猶囑子孫秘藏其書,待

五百年後有緣者。或曰:是有道之士,假廢疾以自晦也。餘於雜書稍涉獵,獨未一閱丹經。然歟否歟,非門外人所知矣。

安公介然言,束州有貧而鬻妻者,已受幣,而其妻逃,鬻者將訟,其人曰:賣休買休,厥罪均,幣且歸官,君何利焉。今以妹償,是君失一再婚婦,而得一室女也,君何不利焉。鬻者從之。或曰婦逃以全貞也,或曰是欲鬻其妹而畏人言,故委諸不得已也。既而其妻歸,復從人逃,皆曰天也。

程編修魚門言,有士人與狐女狎,初相遇即不自諱,曰:非以採補禍君,亦不欲諉詞有夙緣,特悅君美秀,不自持耳,然一見即戀戀不能去,儻亦夙緣耶?不數數至,曰:恐君以耽色致疾也。至或遇其讀書作文,則去,曰:恐妨君正務也。如是近十年,情若夫婦。士人久無子,嘗戲問曰:能為我誕育否耶?曰:是不可知也,夫胎者,兩精相搏,翕合而成者也,媾合之際,陽精至而陰精不至,陰精至而陽精不至,皆不能成,皆至矣,時有先後,則先至者氣散不攝,亦不能成。不先不後,兩精並至,陽先衝而陰包之,則陽居中為主而成男;陰先衝而陽包之,則陰居中為主而成女。此化生自然之理,非人力所能為,故有一合即成者,有千百合而終不成者,故曰不可知也。問孿生何也,曰:兩氣並盛遇而相沖,正衝則歧而二,偏衝則其一陽多而陰少,陽即包陰其一陰多而陽少,陰即包陽,故二男二女者多,亦或一男一女也。問精必歡暢而後至,幼女新婚,畏縮不暇,乃有一合而成者,陰精何以至耶?曰:燕爾之際,兩心同悅,或先難而後易,或貌瘁而神怡,其情既洽,其精亦至,故亦偶一遇之也。問既由精合,必成於月信落紅以後,何也?曰:精如谷種,血如土膏,舊血敗氣,新血生氣,乘生氣乃可養胎也。吾曾侍仙妃,竊聞講生化之源,故粗知其概,愚夫婦所知能,聖人有所不知能,此之謂矣。後士人年過三十,須暴長,狐嘆曰:是癕癕者如芒刺,人何以堪,見輒生畏,豈夙緣盡耶?初謂其戲語,後竟不再來。魚門多髯,任子田因其納姬,說此事以戲之。魚門素聞此事,亦為失笑。既而曰:此狐實大有詞辯,君言之未詳,遂具述其論如右。以其頗有理致,因追憶而錄存之。

呂覽稱黎邱之鬼,善幻人形,是誠有之。餘在烏魯木齊,軍吏巴哈布曰:甘肅有杜翁者,饒於貲,所居故曠野,相近多狐獾穴,翁惡其終夜嗥呼,悉薰而驅之。俄而其家人見內室坐一翁,廳外又坐一翁,凡行坐之處,又處處有一翁來往,殆不下十餘,形狀聲音衣服如一,摒擋指揮家事,亦復如一,合門大擾。妻妾皆閉門自守,妾言翁腰有素囊可辨,視之無有,蓋先盜之矣。有教之者曰:至夜必入寢,不納即返者,翁也,堅欲入者即妖也。已而皆嗟惜,怒叱喧呶一晝夜,無如之何。有一妓,翁所暱也,十日恆三四宿其家,聞之詣門曰:妖有黨羽,凡可以言傳者必先知,凡可以物驗者必幻化,盍使至我家,我故樂籍,無所顧惜,使壯士執巨斧立榻旁,我裸而登榻,以次交接,其間反側,曲伸疾徐進退,與夫撫摩偎倚,口舌所不能傳,耳目所不能到者,纖芥異同,我自意會,雖翁不自知,妖決不能知也。我呼曰斫,即速斫,妖必敗矣。眾從其言,一翁啟衾甫入,妓呼曰斫,斧落,果一狐,腦裂死。再一翁稍趔趄,妓呼曰斫,果驚竄去。至第三翁,妓抱而喜曰:真翁在此,餘並殺之可也。刀杖並舉,殪其大半,皆狐與獾也。其逃者遂不復再至。禽獸夜嗚,何與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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