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費,薪水加了七千多,稅減了,房租津貼給六千
五一個月,還給了我們半個月的婚假。
我們因為在結婚證書上籤了字,居然在經濟上有很大的改善,我因此不再反傳統了,結
婚是有好處的。
我們的好友自動願代荷西的班,於是我們有一個整月完全是自己的時間。
“第一件事,就是帶你去看磷礦。”
坐在公司的吉普車上,我們從爆礦的礦場一路跟著輸送帶。開了一百多里,直到磷礦出
口裝船的海上長堤,那兒就是荷西工作的地方。
“天啊!這是詹姆士寵德的電影啊!你是○○七,我是電影裡那個東方壞女子——”
“壯觀吧!”荷西在車上說。
“這個偉大工程是誰承建的?”
“德國克虜伯公司。”荷西有些氣短起來。
“我看西班牙人就造不出這麼了不起的東西來。”“三毛,你幫幫忙給我閉嘴好不
好。”
結婚的蜜月,我們請了嚮導,租了吉普車,往西走,經過“馬克貝斯”進入“阿爾及利
亞”,再轉回西屬撒哈拉,由“斯馬拉”斜進“茅裡塔尼亞”直到新內加邊界,再由另外一
條路上升到西屬沙漠下方的“維亞西納略”,這才回到阿雍來。
這一次直渡撒哈拉,我們雙雙墜入它的情網,再也離不開這片沒有花朵的荒原了。
回到了甜蜜的家,只有一星期的假日了,我們開始瘋狂的佈置這間陋室。
我們向房東要求糊牆,他不肯,我們去鎮上問問房租,都在三百美金以上,情形也並不
理想。
荷西計算了一夜,第二天他去鎮上買了石灰、水泥,再去借了梯子、工具,自己動起手
來。
我們日日夜夜的工作,吃白麵包、牛奶和多種維他命維持體力,但是長途艱苦的旅行回
來,又接著不能休息,我們都突然瘦得眼睛又大又亮,腳步不穩。
“荷西,我將來是可以休息的,你下星期馬上要工作,不能休息一兩天再做嗎?”
荷西在梯子上望也不望我。
“我們何必那麼省,而且——我——我銀行裡還有錢。”“你不知道此地泥水匠是用小
時收工資的嗎?而且我做得不比他們差。”
“你這個混蛋,你要把錢存到老了,給將來的小孩子亂用嗎?”
“如果將來我們有孩子,他十二歲就得出去半工半讀,不會給他錢的。”
“你將來的錢要給誰用?”我在梯子下面又輕輕的問了一句。
“給父母養老,你的父母以後我們離開沙漠,安定下來了,都要接來。”
我聽見他提到我千山萬水外的雙親,眼睛開始溼了。“父親母親都是很體諒我們而內心
又很驕傲的人,父親尤其不肯住外國——”
“管他肯不肯,你回去雙手挾來,他們再要逃回臺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於是我為著這個乘龍快婿的空中樓閣,只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