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比目魚 作者:水王

戲,待他戲完之後,回去的時節,尾在後面,看他家住那裡,然後好想個進身之法。”遂轉身雲:“畢竟是兄識貨,方才那個女子,初見便好,過後想來他沒有甚麼回味。還去看戲要緊,不要耽擱了戲。”這正是:當場一刻勝千金,莫把閒詞誤寸陰。

其友也口號一絕雲:拉友觀場破寂寥,評聲論色興偏饒。

非關舉世無明眼,天與忽然秘阿嬌。

及至到了戲場,早本已開演的是《西施歸湖》,接的是《挑簾成衣》。真個是人人的誇好,個個稱強。只是譚生心中,別有所屬,所以唱的雖好,也恨他不一時散場,早些歸家。到了殺戲的時節,譚生擠在人空裡,一直送他到家,還覺餘興未盡,亦唯讚歎而已。及歸到下處,飲了幾杯悶酒,用了幾杯悶茶,心即欲睡,那裡一時睡的著。這正所謂:不見可好,不動所欲。遂自嘆雲:“我自遇劉藐姑,不覺神魂飛越。此等尤物,不但近來罕有,只怕自古及今,也未曾生得幾個。我是個種情人,怎肯交臂而失之?日間遂他回去,認了所住的地方,又訪問他鄰人,知道此女出身雖賤,志願頗高,學戲之事,也非其本念。若是遇了小生,不怕不是個夫人之料。只是一件,聞得他的父母,雖然教他學戲,又防閒得極嚴,不是顧名節,單為蓄錢財。韞櫝而藏之心,正為待價而沽之地。我也曾千方百計,要想個進身之階,再沒有一條門路。止得一計可以進身,又嫌他是條下策,非是我讀書人所為。他門上貼著級條,要招一名淨腳。若肯投入班中,與他一同學戲,那姻緣之事,就可以拿定九分了。只是這樁營業,豈是我們做得的!”

輾轉久之,機覺舍此別無可圖之機。也罷,學戲之事,雖有妨於名教,鍾情之語,昔見諒於前人,我如今說不得了。且從入班去,或者戲還不曾學成,把好事先弄上手。得了把柄,即使抽身,連花臉都不消塗得,也未可知。竟收拾前去罷。

枳棘原非鳳所棲,求凰因使路途迷。

生前結下姻緣債,藉口賢人賦簡兮。?

卻說劉文卿一向要合小班,只少一名淨腳。前日貼了招帖,也不見有人來應允。文卿與絳仙道:“我已約了一位名師,定於今日開館,等不的腳色齊備,先把有的教習起來。等做淨的到了,補上也未遲。叫孩子們把三牲祭禮,備辦起來。等先生與眾人來了,好燒紙,我且在門首站之。”說罷,遂走出門來觀望。正值譚楚玉。譚生上前拱手雲:“此位就是劉師付麼?小生姓譚名楚玉。聞得府上新合小班,少一名淨腳,特來相投。”文卿聽說,喜不自勝,答道:“怎麼,你是一位斯文朋友,竟肯來學戲?這等說,真小班之福也。既然如此,等眾人來了,同開館就是了。你且在裡邊請坐!”

少頃,眾人俱到,人家見過了禮,師父也來了。文卿說:“叫孩子們,一面請姑娘出來,拜見師父;一面取三牲祭禮,好祭二郎神。”譚生雲:“甚麼叫做二郎神?”文卿說:“你不知道,凡有一教,就有一教的宗主。二郎神是做戲的祖宗,我們這位先師,極是靈顯的。不像儒釋道的教主,都有囗眷,不記人的小過。凡是班內有些暗味不明之事,他就會覺察出來。不是降災降禍,就是生病生瘡。你都記在心中,切不可犯他的忌諱。”譚生說:“這等忌的是甚麼事?求師付略道幾件。”文卿雲:“最忌的是同班之人,不守規矩,做那不端之事。或是以長戲幼,或是以男謔女,這是他極計較的。”譚生聽了,心中想道:“這等說起來,我的門路又走錯了。如今來到這邊,又轉不去了,卻怎麼處?”正在愁悶之際,見文卿從內領出藐姑來,說:“我兒,這是你師付,朝上行禮。”又指著眾人說:“這是你同班兄弟,都過來見了。”藐站一見譚生,不覺驚訝道:“這是一位書生,前日在路上遇見的,他怎麼也來學戲?詎非足件異事。”既而見楚玉,不時將他暗窺,遂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雖是如此,貝因奴家一人,遂將這辱身賤行之事,不惜躬親。叫奴家心中,如何承當的起。”二人眉睫之間,自不必說。

且說文卿對師付雲:“腳色已竟派定,老師請將指令碼散於他們。我從今日起,把他們的坐位也派定了。各人坐在一處,不許交頭接耳。若有犯規的,要求先生責治。”藐姑與楚玉各自心中禱告,說:“我若與他坐在一塊,就便易多少了。”誰知眾腳色裡面,獨有生旦的戲多,又不時要登答問對,須要坐在一處,其餘卻是任意派定。藐姑是個旦角,楚玉是個武角,他心雖勉強,如何能到一處!及至派定,先生隨意拈曲一隻,眾取筋作板,唱了一隻同場曲子。文卿說:“小弟今日備了一杯薄酒,請一同進來飲了。一則是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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