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2 / 4)

小說:明珠緣 作者:這就是結局

監生道:“做甚麼?若要做本,不難,只是一件,我們上頭還有個管頭哩。那監主林老頭兒是最古怪的。你我又不是個官,這本不是可以竟上的,須要由通政司掛號。若被他把副本送與林老兒看,這事不但不成,反要惹他放下臉來,說我們不守學規,變亂祖制,毀謗聖賢,要參革起來,那時怎處?別的宗師還可用錢買囑,這個主兒是極難說話的,豈不惹合監人笑罵?那才是‘畫虎不成’哩!”陸萬齡呆了半日,道:“是呀,如此說,歇了罷。”祝監生道:“歇是歇不得的,須尋條路兒與魏太監說明,他必歡喜,那時通政司再攔阻我們,只說是他叫出的,通政司才不敢留難。命下時,就是林老兒也沒奈何了。”二人說以好處,樂不可言,忙叫小廝取酒來吃。陸監生道:“畢竟魏家這條線索到那裡去尋?”祝監生道:“只求孔方兄一到,這門路就有了。”酒畢別去。

次日,祝監生來道:“所事如何?”陸萬齡道:“夜間卻想出一條門路來,可以不用孔方。有個朋友姓曹名代,現在魏撫民家館。魏撫民與魏太監同宗。這事到可以託他通個信,這不是條線子麼?只消本上帶老曹個名字,他必認真去說。”祝監生道:“甚妙!事不宜遲,恐為高才捷足者做去。”於是二人同到魏家來,見了曹監生,敘了些寒溫,陸萬齡道:“借一步說話。”曹代道:“請後面書房裡坐。”三人同到書房,見那書房到也幽僻。只見:架上書連屋,階前樹拂雲。

草生拳石潤,花插膽瓶芬。

窗綠分蕉影,爐紅沸茗紋。

短琴時遣興,暖氣自氤氳。

三人坐下,陸萬齡將上項事細細說知,又道:“若得事成,富貴與人。”曹代道:“陸兄,這事欠通些,行不得。”祝監生道:“老兄若通得時,到不做監生了。請教:如今拜義子,殺忠臣,那一件是通得的?此事原是不通,如今不過且圖目前,還講甚麼道學?”二人別去。少刻,魏撫民回來,恰好出來與先生閒話。曹代便將此事談及,撫民道:“這事到是我家叔歡喜的,待我與家叔談過,看是如何。”古過了一日,撫民見忠賢,問安後,說些禁中的事體,又談些外邊感德的話。便說道:“外面有幾個監生,說叔爺功德高大,與孔夫子一樣,當建祠於太學,與孔子配享,血食萬世。”忠賢呵呵笑道:“咱難道便是孔聖人?罪過!罪過!不敢當。”撫民道:“據他們說起來,叔爺比孔夫子還多些哩!”忠賢道:“咱又不會教學,又沒有三千徒弟、七十二賢,怎比得過他?”撫民道:“論起來,內外大小文武各官,都在叔爺門下,豈不比孔夫子還多些哩?就是孔夫子,也沒有這許多戴紗帽的門生。”忠賢道:“也罷,既是他們的好意,就叫他們上個本兒罷了。只是這幾個窮秀才,那得有這許多錢?咱要助他們些,又恐不像是他們感激咱的意思,你叫他們做去,咱自有補他之處。”

撫民回家,把這話對曹代說了,曹代便到陸萬齡寓所來。他二人已是磨拳擦掌的等信,一見,便問道:“如何?”曹代道:“果然甚喜。”祝監生道:“何如?我說他必歡喜。”曹代道:“他又怕我輩寒儒做不起,叫我們勉力做去,他自然補我們哩。”祝監生道:“我們且逐步做去,待命下時,再設法科派。”三人好不快活,於是呼酒痛飲,合做成本稿。次日謄成要上。正是:禮門義路原當守,狗竇蠅羶豈可貪。

堪笑狂生心喪盡,敢汙聖德比愚頑。

祝監生道:“如今便去見林老兒也不妨了。”

次日,三人同來監前,候司成林釺升堂時,三人跪下。陸萬齡道:“生員等俱在魏司禮親族家處館,近日魏司禮囑其親族,叫生員等上本,說司禮功德可並先聖,叫於太學傍建祠配享。”林祭酒道:“這事可笑!就是三生創出此論,欲把閹祠與文廟並列,不要說通學共憤,就是三生也要遺臭萬年的。”三人道:“這本稿出自魏司禮,生員等不過奉行而已,欲不上,又恐禍及。”林祭酒道:“三生何禍之有?若本監還有官可削,三生可謂‘無官一身輕’了。”陸萬齡道:“生員等也不獨為貽禍於己,並恐貽累於太宗師。”林祭酒道:“怎麼貽累到我?”陸萬齡道:“若不上,恐說是為太宗師阻抑。”林祭酒道:“就是本監阻抑也何妨。只是爾等為士的,持身有士節,在監有監規,上言德政祖制俱在本監,自不相假。”恨恨拂衣而退。正是:堂堂師範戒規嚴,利慾薰心抗直言。

千古豈無公論在,功名何處志先昏。

三人見他詞色俱厲,便不敢拿出本稿來。辭了出來,相與笑道:“世上有這等迂物,不識時務,如此倔強!”

一路談笑,來至通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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