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看到了遠處的天空,一道燦爛的綠色焰火在那晴空之下隱隱地閃現了一下,就陡然消失不見,那是代表梁鵬飛的部下已經控制住了城內的那些駐兵地點的訊號。
那些守衛著總督府的督標營士卒們也都好奇地張望向天空,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是哪家正在成親燃放焰火。
梁鵬飛翻了翻眼皮,繼續朝前行去,到了那總督府門前,跳下了馬,梁鵬飛的腳剛剛落到了那臺階之上,就站一人給伸手攔住。
“梁大人請留步,請梁大人留下武器,再入督府。”臺階之上,兩廣總督督標中營副將額爾德克一手按在腰間的腰刀刀柄之上,另一隻手攔在了門前,向梁鵬飛不陰不陽地笑道。
“如果我要帶著武器,是不是不准我進府?”梁鵬飛突然笑著問道。
這話讓那位副將額爾德克不由得一呆,千想萬想,可就沒有想到梁鵬飛居然會向自己問出這樣刁鑽古怪的問題。不過還好能夠擔當到總督心腹,腦子也是轉得快的,額爾德克冷冷地道:“難道梁大人您想抗旨?要知道,督府裡,欽差大人正拿著聖旨等您,若是耽擱了,這後果……”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吧,和尚,你們他媽的都傻站著幹嗎?還不替本將軍開路?!”梁鵬飛揚起了眉頭,陡然沉聲喝道,早就已經蓄勢待發的陳和尚等百戰精兵頓時衝上了前去,那位督標副將額爾德克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那陳和尚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就已經砸在了他的面門上……
“怎麼回事?都已經這麼久了,那梁鵬飛怎麼還不來?”廣州八旗左都統額布加挪了挪自己那肥胖得過份的身軀,有些著急地自言自語道。
“放心吧,他肯定會來,畢竟,他現在還是朝庭的官員,除非他現在就造反,否則,他一定會來。”朱珪不緊不緊了抿著茶水,向那位也坐在那裡品茗著香差的欽差太監頷首淡笑,一副淡定從容之色,今天,朱珪特地招來了不少的官員,為的就是能夠當面鑼對面鼓地狠狠擺上一回威風。
而那王守禮亦在被邀之列,只不過,這位王大提督此刻一個人顯得有些孤零零地坐在一角,那些官員都有意無意地避免與他太過親近,因為,他們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訊息,那就是新任總督要收拾梁鵬飛,而王大提督既是梁鵬飛的直屬上屬,兩人的關係又一向親厚,梁鵬飛被收拾,他王大提督也好過不了,所以,沒有人願意去搭理失勢的王守禮。
不過,王守禮似乎也不在意,徑自茗著香茶,搖頭晃腦地,自個哼著小曲,看得那朱珪一肚子的火,心中暗暗冷笑道。“等著吧,王提督,那梁鵬飛收拾了,你也跑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那前廳外邊傳來的喧譁與怒吼,甚至還有那兵刃的撞擊聲,
那朱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拿捏起了總督的架勢與派頭準備喝問出聲的當口,忽的一聲,一團大椰子大小黑影突然從那遠處越過了前廳外的花徑,徑直砸進了那前廳的地板上,然後幾個翻滾之後,最終停止了翻轉。
廳內的那些官員全都把眼睛珠子給瞪成了曬乾的鹹魚,嘴巴張得比那河馬還要誇張,他們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著那被扔進來的事物,一枚血淋淋的人頭,兩廣總督督標中營副將額爾德克的人頭……
第501章 天下太平
嗆啷之聲不絕於耳,好幾位官員手中的茶碗全都掉到了地上,他們那原本愕然的臉龐上迅速地換上了那震驚與恐懼的灰白,朱珪那已然讓那跌碎的茶碗裡飛濺出來的茶水給打溼了的官袍下襬就像是陡然遇上了蕭瑟秋風的枯葉,抖個不停。
淒厲的慘叫聲在廳外此起彼伏,繳槍不殺的怒吼聲猶如在耳邊炸響,總督府外,似乎有著千軍萬馬在齊聲怒吼,讓所有人都慘然色變。
廣州將軍福昌原本已經跳了起來,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可是,當他看到了那已然從那前廳的花徑處走來的偉岸身影時,他就像是讓人給抽掉了脊樑骨的瘟雞,瞬間癱回了那椅子上。
而原本守護在前廳外的十餘名督標親兵此刻緊張萬分地拔出了腰間的戰刀,橫攔在那前廳門口。梁鵬飛右手握著一柄寒光閃閃,刀尖猶自滴血的猙獰戰刀,左手提著一柄左輪手槍,他身上的二品武官官袍胸前的那幅武官補子已然被澆上了血跡。
殘忍好殺是他在這些官場人士心中的印象,而今天,當他落入了那些在場官員的眼中時,他那雙飛揚起來的濃眉,讓人想起了兩柄寒光四溢,噬血如渴的妖刀,臉上的笑容顯得敦厚而實誠,可是,只要你看到他的目光,你會發現,你就像是看到了那刺破蒼穹的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