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那名水師守備身後湧進來一大票滿臉殺氣的水師士卒和那些從未見過的黑衣黑盔的武裝人員時,他的最後一丁點勇氣也灰飛煙滅,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好運氣,一位黑衣黑盔的大漢從那腰上抽出了一根繩索,直接一窩心腳就把這位昔日在廣州城裡邊橫著走的滿清八旗鑲黃旗參領給放倒在地,繩索一套一勒,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位參領給捆成了一頭待宰的羔羊。
而方才衝進來報訊的八旗兵丁拔出了腰刀還沒來得及反抗,兩柄錚亮的三稜槍刺直接就貫穿了他的胸腹……
一隊又一隊計程車兵飛快地衝入那八旗兵的駐地,用他們手中的槍托與刀背,讓這些平日裡甚至連手中的武器也懶得擦拭一下的八旗兵丁給一個接一個地撩倒,然後用繩索捆紮結實,再衝向另一戶。
但凡是敢於抵抗的,他們手中的戰刀與手槍,或者是那雪亮而猙獰的刺刀,都會讓那些八旗兵丁嚐到那昔日他們的先祖強加給華夏民族的痛苦與割裂。
悲慘的哀嚎,沉悶的撞擊,武器的脆鳴,槍聲的尖嘯,彷彿讓整個廣州八旗駐地變成了一個血腥的演奏大廳,正在用那刀槍與血肉,演繹著一首凜冽的死亡交響曲。
“我們不需要動人的口號,更不需要華麗的誦歌,我要只需要握緊手中的武器,邁開步子向前,不論前方是那遮天蔽日的槍林,還是那猙獰陡峭的刀山,我們都要昂然地踏上去,跨上去……
我們不是在為自己而戰鬥,我們是為我們的民族的今天和明天而戰,為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活在一個能夠自由地呼吸空氣,自由地暢所欲言的土地上……
一個人的勇氣與智慧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是十個人,百個人,千人萬人,甚至是整個華夏民族能夠甦醒過來,發出怒吼,那麼,這個世界,將沒有誰敢再騎在我們的頭上,那些吸取我們血汗的蛀蟲,那些殺害我們民族先輩的屠夫,應該被我們踩踏在腳下,碾成血肉的粉末……”
頭腦裡邊還回蕩著那份已經熟讀到深刻進了骨子裡邊的起義宣誓書那慷慨激昂的誓詞,士兵狠狠地抽回了自己刺刀,任由著那血跡順著那刺刀斜滴入地,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的敵人,抬手擦了擦那額角處一道淺創溢散出來的鮮血,那是剛才的八旗兵丁的腰刀被那鋼盔擋住了之後,斜拉出來的創口,因為鋼盔的保護,他僅僅只是受了一點輕傷,而那給他造成了傷害的八旗兵丁,已然倒在了腳下,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前方衝去。
那名已經倒地的八旗兵丁,絕望地鬆開了那握著腰刀的手,奮力地想要堵塞住胸口的三稜形創口,他絕望地張大了嘴巴努力地呼吸著,眼裡全是對生命的渴求,以及對死亡的恐懼,鮮血就如同那噴湧的山泉,泊泊一地。
一隊隊手臂上扎著白帶子的水師綠營與一群群黑衣黑衣計程車兵,就像是水銀洩地一般,從那廣州城的城門外,從那碼頭上寬闊的貨棧,從那廣州城裡的十三行商鋪裡,從那些不起眼的貧民居住區裡冒出出來。
飛快地在那廣州的大街小巷穿行著,每當他們經過了條街區,就會有一些士兵留下來,控制住街道,讓那些才剛剛準備要去上工或者出門辦事的百姓堵回了家中。
而一股股的洪流,在繼續運動著,向著那廣州城裡的各個要害衙門、軍營飛速地接近著,偶爾遇上一些在街上閒逛的那些綠營或者是八旗,等待他們的,是被反綁住四肢,扔在街角處,嘴裡邊塞進了破布條,絕望而驚恐的目光看著這些殺氣騰騰的黑衣士兵和水師綠營。
對於這些手執武器的綠營還有那些穿著怪模怪樣計程車卒,廣州的百姓們並沒有太多的驚慌失措,畢竟常年會遇上海盜襲擾的城市,對於這種清街還是比較熟悉,只不過讓他們覺得好奇的就是那些士兵的穿戴實在是古怪。
不過,絕對沒有人有膽子去詢問這些殺氣騰騰,腦袋上倒扣著一頂黑色沙鍋似的黑衣悍卒。
回家,鎖死大門,關緊窗戶,安靜地呆在家中。暗暗向老天爺企求,千萬不要又是什麼人來攻打廣州,要打也不要打進城來,要不然,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此刻,梁鵬飛恰好縱馬來到了那兩廣總督府前的街道,“大人,看樣子,他們也已經有了準備。”白書生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這條街道上,不同往日的喧鬧,除了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督標營士卒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沒準備才怪,沒關係,我們的人也早已經準備好了。”梁鵬飛胸有成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