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思索了片刻,“那……你看這樣如何?”說完挑起他的下巴,微微側頭,便吻了上去。
沈落感受唇上傳來綿軟的觸感,帶著欺雪的梅香,一半生澀,一半羞怯。正想回應,卻不料下唇驀地一痛……被人咬了一口。
凌孤月退開,黑暗中的那雙眼睛裡似是盛滿了星河,“怎麼樣?疼了嗎?”
沈落卻覺得更暈了。
☆、
翌日。
凌孤月一睜開眼,只見沈落在外側躺得平整,左臂規規矩矩地放置在身邊,倒是自己,弓著身體整個縮在了他懷裡。迷迷糊糊地坐起,看著枕上的人道:“晚上可碰到傷口了?”
沈落搖了搖頭,氣色明顯好了許多,“師兄休息得如何?”
“甚好。”一晚上都是暖烘烘的,也無雜夢相驚,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這客棧的床過於狹窄了些,兩人不得不緊挨著擠在一起。
繞過沈落下了床,凌孤月披衣走到窗邊。
“師兄,多穿點。”沈落不放心地叮囑道。
“哎。”凌孤月應了一聲,終究只是任衣帶散在腰間,也沒伸手去系。
窗下爐火未滅,跳動著微弱的火苗,只是煨著的陳釀卻已乾涸,空留淡淡的酒香。
凌孤月推開半扇窗,頓時湧進來一股寒氣,風雪盈袖,吹得屋內的簾子層層揚起。忙又掩了掩窗子,只留下一條二指寬的細縫向外看去。
天色仍早,只是映照著一地的雪光顯得矇矇亮。
關了窗子,凌孤月回頭笑道:“還早呢,你且再睡會。”
沈落倚在床頭,嘴角噙著笑,“不想睡了,有些餓,師兄陪我去吃飯吧。”
凌孤月這才想起自從昨日回來兩人連晚飯都還沒吃,此刻的確有些飢腸轆轆。便點頭道:“也好,師弟想吃什麼?”
沈落向他走來,將他身上的每一處衣帶都繫緊了方抬頭道:“師兄想吃包子了嗎?”
包子?這會子街上哪有賣包子的?
凌孤月為難道:“做飯的阿婆應該還沒醒……要不換點簡單點的先墊墊?”
“不必,”沈落穿戴整齊,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去,“師兄稍等片刻就是。”
凌孤月在大堂坐了約摸一刻鐘,門口依舊一個貨郎都沒經過,雪地上倒是有幾隻蹦躂著的小麻雀在撿食掉落的草料。
又等了一刻鐘,他便再也坐不住了,悄悄地朝後院走去。
後院有間廚房,平時都是客棧裡的阿婆在做飯,做的都是些平南的家常菜,說不上好吃但也不算難以下嚥,只是蜀人重口,一盤菜裡至少有一半是辣子。屏川弟子吃不習慣,曾經多次跟阿婆提過意見,阿婆端著菜的手往前一伸,信誓旦旦道:“已經不辣了,你們看這裡面還有辣子嗎?”一位弟子苦著臉從盤子裡扒拉出好幾粒豔紅的辣椒碎,“這……這是什麼?”阿婆瞪著他道:“這麼一點都算啊,我說你們江湖中人也太沒用了吧!”
雖然這麼說,不過打那日起阿婆倒是真的一點辣椒都不再放了。屏川弟子看著那一盤盤青青白白慘淡的菜,好像覺得少了點什麼,但很快又開心起來,沒有灼口的辣椒,起碼不會令他們坐臥難安了!
凌孤月雖和眾人一樣自小便在屏川長大,卻是不忌口的,清淡的小菜也能吃,火辣的川菜他也欣然接受,不過每次都被辣紅了嘴唇,躲在房間裡待消了腫方敢出來。
此時,他心想著沈落方才對自己說的話:“師兄,你先坐,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東西。”
若是這句話被那些年輕的弟子聽了去,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沈落手的從來都是握劍的,劍招凌厲果斷,大有殺伐爭沓之勢,可沒人知道他竟會有洗手作羹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