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怎麼辦?是將書還回去……還是當做沒看見?”
“這是掌門和師叔的東西……按理來說是要還的,可是……誰去還啊?”
幾人同時搖頭,齊齊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道:“不如咱們把書交給大師兄,讓他去還吧!”
“對對!大師兄肯定能想出個好辦法!”
於是拿著書的人夾緊了馬腹,一轉眼就跑到了前面。
“大師兄,剛剛從掌門馬車裡掉了一件東西……”
青竹見那人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樣子,奇怪道:“掉了東西?什麼東西?”
“是……一本書。”
“書啊……那就去還給掌門啊。”
“大師兄,還是你去還吧!”那名弟子臉上一紅,將書拋給了他,又策馬跑到後面去了。
青竹接過書,一臉的莫名其妙,也沒看手裡的東西,放慢速度靠近馬車,隔著簾子問道:“掌門、凌師叔,剛剛是否有東西從車裡掉了出來?”
凌孤月心中一緊,忙道:“沒有!”
沈落看了凌孤月一眼,卻道:“不錯,可是被你撿到了?”
青竹道:“弟子剛剛撿到了一本書,不知是不是掌門的。”說著就要翻開看看。
只見一隻修長纖細的手挑開簾子快速伸了出來,“拿來。”
是凌師叔的聲音……青竹微微晃神,將書遞了過去。
凌孤月接過書,將手又縮回到了馬車裡,見沈落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氣道:“這是你的嗎?”
沈落道:“師兄的就是我的,有何不妥?”
☆、沈落自白
人人都說屏川掌門古化松是個武學奇才,每年都有很多人踏破了門檻擠破頭想去屏川拜他為師。可他從不收徒,任誰登門造訪也不為所動。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去了。
但有一年,他突然破例,要選出根骨絕佳的幼童收作弟子。
於是五歲那年,孃親將我送上了去往屏川的船。
在登船的那天,我在一眾糙面黃臉的人群中突然看見了他一個很漂亮的孩子。看年歲,跟我差不多大,長得奶白圓潤,眼角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
他真好看。
我躲在孃親身後,時而看一眼江面,時而看一眼他。
第二天,他衝我招手,我害怕得話都不會說了,只是憋紅了臉看著他。
他眨著眼睛,睫毛像是蝶翼一般,撲扇撲扇的。他問我:“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妹妹?他以為我是女孩子嗎?我有些生氣,又有點難堪,偏過頭去不看他。但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瞄向他。
他向我伸出了手,他要做什麼?
我一愣,便被他拉到了甲板上。
“我們一起玩吧!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孃親,心裡有點害怕,小聲說:“我要找孃親……”
他似乎生氣了,背對著我看起江面來。
我也看向江面,江面真好看,波光粼粼,還有盤旋的白鳥。
可是都不及他好看。
我拉著他的衣角,“我叫沈落……”
這時,孃親發現我不見了,從船艙中跑出來找我,他看了看孃親,調皮地笑了笑。
接著我便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暖意落在了我的眉心上。
“你真可愛!”他居然踮著腳親了我一口,然後哼著歌跑走了。
我常告訴我,“來而不往非禮也”,久而久之我也隱隱約約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親了我,按照禮數我也應該還回去,可是我卻還沒有來得及親他……
後來我再想去找他時,他卻出現了暈船之症,在船艙裡躺了近一個月,直到下船我都沒有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要到哪裡去,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鬱悶地上了屏川,卻有幸被古化松選中做弟子。在書房等他時,卻見他領著另一個小孩走了進來。
“孤月,這是你師弟,今後你們就是同門。”
我偷偷看向未來的師兄,正巧他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時,我愣住了,原來是他,他叫孤月,他就是我的師兄麼。
屏川有位古怪的葛三叔,他沒事時總喜歡用鬼故事嚇我們。
師兄平時膽子很大,練功偷懶,爬樹捉鳥,他從沒怕過,但卻異常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