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蝶棲谷,經過隱藏在雲霧中的臨崖棧道,又走過一條鏽跡斑斑的鐵索橋,眼見知過堂就在跟前,幾名白衣弟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齊聲道:“師叔請進。”
凌孤月微微頷首,抬步走了進去。
“凌孤月,你是我師弟古化松的弟子,理應喊我們三人一聲師叔,為何到了這知過堂連句師叔也不叫?這些年你竟越發狂妄目無尊長了!”二長老脾氣暴躁,因對前掌門古化松一直不滿,連帶著對他的弟子也沒有好眼色,一直想著法兒地挑刺。直到沈落接任掌門,凌孤月隱居沉冬榭不問門中事,衝突才少了許多。
凌孤月站在廳中,四周圍了一圈的弟子,皆在竊竊私語。他微微點頭,不卑不亢地衝堂上次第而坐的三人抱拳行禮,“孤月見過三位師叔。”
二長老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大長老緩聲道:“免禮,凌師侄,你可知今日為何請你來?”
“大概是因為季桐師侄?”凌孤月猜測道。
“你倒沒跟我們裝傻充愣,”二長老拈了拈他那編得整齊直垂到胸前的鬍子,晃著腦袋道,“平日你總仗著掌門師兄的身份欺壓同門弟子,現在又用殘忍手段殺害師侄,你可有話要說?”
“二長老說我殺了季桐?我不承認,”凌孤月掃了堂上的三人一眼,淡淡道:“此事與我無關。”
“不只是季桐,還有季陽,”二長老冷笑,“殺了一個人,就得再殺一人掩蓋之前的罪行,你為了不暴露自己,還殺了季陽滅口!”
“什麼?”凌孤月皺眉道,“季陽也死了?”
“凌師侄,”三長老此時陰粲粲地出聲,“自古紅顏多薄命,你雖然是男人,有時候容貌也會為你招來麻煩。季家兄弟雖然常常糾纏你,但你也不該殺了他們。”
凌孤月直視他蛇蠍一般陰翳的眼神,坦然道:“我沒有殺人,三長老這樣說可有證據?”
“證據?”二長老拍桌道,“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怎麼會叫你來?你以為知過堂是什麼地方?”
此時,沉默良久的大長老斟酌著說道:“凌師侄,前日你是否給季桐寫過一封信?我們在他房間的燭灰裡發現了書信的餘燼,我特意檢視過,那字跡的確屬於你。”
還未等凌孤月反駁,二長老又插嘴道:“可憐季陽那小子緊咬著不肯說出殺害他兄長的兇手,最終卻也是命喪黃泉!”
趁著二長老感慨餘韻未盡,凌孤月終於有機會開口道:“我這幾日不曾出過沉冬榭,對兩位師侄的死也確實是不知情。”
“還在狡辯!”二長老憤憤道,“白竟,你來說!”
這時,立在人堆裡的一名弟子站了出來,先是拱手行了個禮,然後才道:“今天一早我照常起來去練功,平時大家都是五更天就起來了,可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見季陽來武場。我以為他因為失去兄長,難免悲痛,於是就想回去安慰安慰他,誰知剛走到他房間,一推開門就……”白竟遲疑了一下,止住了話。
“你只管說!”二長老拍了拍桌子催促道。
白竟只好接著說道:“就看到季陽師弟倒在地上,渾身是血……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肉,眼眶中空蕩蕩的,口中牙齒全碎,殘肢都散到了門口,實在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