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算你機智,陳煥點點頭, 這項問題上輕鬆達成了統一意見。
陳副官順手又拍拍捏捏小裴組長的肩膀,表示器重和疼愛。這也是他們這些老傢伙看著長大成才的男孩子啊,走哪都很拿得出手,英俊出色一表人才,養得棒棒的。
所以,陳煥永遠就只妒忌楚總,一山不容二虎,無論執行任務還是論功行賞評職稱,他這輩子都比不過唄。甚至婚姻大事,人家楚總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陳副處至今大齡單身,形單影隻。
裴逸以前暗地裡酸溜溜嫉妒的,也是楚珣擁有那樣完美的人生伴侶,一生忠誠不二。那兩人境外執行任務都形影不離,每一次出差都可以無畏無懼地就當作最後一次旅程,將生死置之度外……
陳副官的行程匆忙而隱秘,在這間臨時“旅舍”只能逗留一個小時。
月光投映在窗邊,小桌藉著這一絲天光,裴逸不停摩挲手裡的一副撲克牌。
啪,啪,啪。他在桌上一溜排開三張牌,每張牌都標註上名字。
第一張牌,寧非語。這學生到底什麼情況?
寧非語原本就是六處培養的一位年輕探員,福利院孤兒出身無父無母,背景與親屬關係極其簡單,沒有異常蹊蹺。這學生不僅讀書用功是個學霸,做事亦聰明機警,而且骨相很好,身輕如燕手長腳長。
“小寧看身材背臉確實有點兒像你?”陳煥評價一句,“但沒你這麼路子野!”
“我路子野了嗎?”裴逸頓時不服氣,“所以,他和我一樣也是孤兒。”
或許就因身世孤寂,寒門學子刻苦出身,心思就有些不走常人路數的固執和鑽研,寧非語選擇加入六處的青年訓練營,進入保密行業。
無法確認小寧同學是在什麼時候被幕後指使收買,或者為錢,或為名利,或者當初的熱血理想與現實折磨產生了嚴重偏差,或者是情感因素,不再認同最初握拳宣誓忠於的事業,這些都有可能吧。
第二張牌,棕毛兒刺客。裴逸盯著陳煥的眼:“他是誰。”
“他們南歐a組的上一任【004】號探員,當年在組內就經常扮演刺客角色。”陳煥在境外不方便使用電子裝置,為安全起見也不會進入保密系統,憑記憶口述就足夠了,“代號是se-a-004,但他應當是使用這一程式碼的上一任組員。”
“上一任?他怎麼啦?死了?”裴逸感到不寒而慄。
“我和連處當時收到資訊,聽說棺柩刺客的外貌特徵,就猜到可能是誰,怕你出事才第一時間急召你回來。”陳煥解釋。
“所以這傢伙從哪冒出來的?”
“se-a-004名叫黃永鋒,屬於失聯名單,至少一年半杳無音訊。我們誤認為他或已死亡,沒想到突然現身了。”
裴逸往椅子背上靠過去,盯著桌上第二張牌,嘆了口氣。
黃永鋒,南歐a組某一任失聯探員,原來沒有陣亡,在某次任務中脫離了聯絡,自行把自己搞“失蹤”了麼。
這種事在生活中不少見的,就像旅行社的導遊帶團出國,一個旅行團裡幾十口人,也經常碰到脫團失聯自行跑走、神奇失蹤的遊客。無非就是不想在這邊混了,想過到對岸陣營,去那邊混一口更高階的飯吃。
然而,叛逃脫離也沒能給這個年輕人帶來一絲好運氣。
異國他鄉,命運多舛,這個人最終還是倒在路上,被呼嘯而過的沉重的車輪碾成血肉,消失得了無痕跡。好像在這世上就從未來過,很悲劇。即便是對手、敵人,這樣的結局也讓裴逸心裡難受。
黃永鋒又為什麼選擇脫離和背叛呢?
而且,根據法醫殮驗結果,黃永鋒頭顱裡也安裝有同樣型號配置的微型炸彈。這玩意兒太可怕了,可怕就在於這種人體炸彈是電子遙控的。幕後的黑手,假若存在,都不需親自出面,就悠然自得地在自家後院品著咖啡的香氣,一按遙控器,就這樣無情地清除一條生命。
如此冷血,手段令人髮指。
依陳煥的講述,黃永鋒是北緬出生的華裔,當初是因當地戰亂和毒梟爭奪地盤相互交火,流離失所。家中親人都不幸故去,這男孩就成為遺孤,在邊境被我們國家的好心村民收養了。
命運偏偏不給雪中送炭,卻總要雪上加霜。上帝只照顧那些自幼優渥的天之驕子,卻不垂憐這些孤助無依的脆弱靈魂。
裴逸後脊又打了一個寒噤,總感到莫名地難過。
月光投進窗子,慰藉似的摩過他的額頭,落在他的眼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