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公立的敬老院硬體雖然說得過去,但服務差,而且不是退休高幹一般人也進不去,私立的收費昂貴,中間貓膩太多,頻頻傳出打罵老人,侵佔老人生活費,你問問老城區的人哪個願意住養老院,即使行動再不便也不願意去,為什麼?都說往養老院一住就等於去送死!越來越多的獨生子女,意味著越來越多的孤寡老人,十年,二十年後,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加劇,到時候誰來保障這些老人的生活甚至生存問題?我們這樣的家庭可以隨便請幾個保姆,老城區的人們呢?要想為這一代的孩子解決負擔,就得搭建養老保障體系,總得有人牽頭做這件事!”端木明德明顯對於秦文毅提出的設想感到荒誕不羈,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根本賺不了幾個錢,而且這個社會,涉及到老人小孩這種敏感的群體,一旦搞不好,輿論就能讓人翻船。而南禹衡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另一頭,若有所思,沒有出聲。秦智自從到家後,一直注意著樓下的動靜,先是端木翊的父親深更半夜來家裡,後來南禹衡也過來,著實奇怪。他便開啟房門,輕聲下了樓。端木明德從沙發上站起身:“瘋了,瘋了!你真是瘋了!好好的生意不要了,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他一轉身對著秦文毅就質問道:“我就問你,你是可以拋掉股份執意搞這種看不到回報的東西,那你有為秦智考慮過嗎?他以後怎麼辦?怎麼在東海岸立足?”。話音剛落,樓梯上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幾人回頭望去,秦智正站在樓梯上。 在秦文毅轉身看見秦智的那一刻, 他也有些愣住,他本應該和秦智說些什麼,或許那天晚上他的確應該和秦智談談。可父子兩就這樣對望著, 誰也沒有先開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已經喪失了彼此之間交流的能力,大多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和對方相處,這種微妙的感覺,這兩年尤為明顯。就在氣氛有些尷尬時, 端木明德出了聲對秦文毅說:“不早了, 我先回去了, 改天再說。”同時秦智也轉身上了樓, 端木翊的父親走後,秦文毅讓南禹衡去他的書房。一進房間,秦文毅就對南禹衡說:“如果你也是特地跑來勸我的,我想不用了, 在路上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 或許剛才沒有秦嫣那個事我不會下定決心,但我不後悔那麼幹!”他靠在書房的窗邊回身看著南禹衡, 沒料到南禹衡卻低眉淺笑了一下, 隨後說道:“我不是來勸你的。”秦文毅有些詫異地挑起眉,卻聽見他接著說:“我爸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部分財產,我現在滿18了, 拿到了對那部分財產的支配權。”秦文毅蹙起眉看著他:“你想說什麼?”他立在秦文毅的書房中央,白色襯衫一塵不染,乾淨的眉宇讓他看上去風光霽月。他聲音清亮地說道:“我建議你拋股變現的事暫時放一放,鍾家要真想對你手下的企業動手,可以先走一步算一步,關於養老機構籌建的資金方面,算我一份。”夜微涼,有風從視窗吹拂進來,吹開了秦文毅書桌上那本看了小半的書,他就站在書桌後的窗邊,有些怔然地望著南禹衡,而後回身將窗戶關了起來。短短几秒的功夫,他再次轉回頭擰眉沉思道:“你從家裡又趕過來就要和我說這個事?”南禹衡輕微搖了下頭:“我本想來找你聊聊那個金羽計劃,不過剛才在樓下聽完你的想法,我臨時做了這個決定。”直到這一刻,秦文毅仍有些愕然,他說出自己的打算到現在前後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老謀深算的端木明德覺得他瘋了,說實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可能瘋了,但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大男孩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了一個在秦文毅看來都不可思議的決定,他自然有些懷疑地說道:“我沒打算拖任何人下水,孩子啊,這不是鬧著玩,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拿自己的身家放手一搏,但為了我的家人,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你懂嗎?可是你沒有理由冒這個險。”“不,我有理由。”他篤定的回答讓秦文毅更加匪夷所思,幾步走到書桌前眉宇深鎖望著他,南禹衡緩緩踱步到秦文毅的書櫃面前,那是一面帶有玻璃的紅木書櫃,裡面放著的大多都是一些商業財經外貿類的書籍。南禹衡的腳步停在書櫃前,冷白俊逸的臉映在書櫃的玻璃上,緩聲開了口:“那份宣告我也沒簽,我倒不是顧慮鍾家打的什麼算盤,而是我有一種預感,這件事一旦落地,東海岸離死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