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南禹衡眼色一沉,周身的氣溫瞬間下降了不少,聲音泛著不疾不徐的冷意:“本來你要是跟我好好說,我倒是可以給你家人一個說法,你看看你現在把我這弄成了什麼樣子?你認為我憑什麼會為了你走一遭?”裴毓沁被南禹衡頗具威嚴的話語震住,臉漲得通紅就是不肯服軟,鬧到後來終於把裴家一家人給鬧上門了。裴家父母一進南家看見這幅場景,臉都氣白了,他們在東海岸生活了一輩子,位高權重,卻要因為自己小女兒的一時任性跟個小輩賠禮道歉,實在說不出口,可眼看這場面鬧的,要是不拿出個態度,恐怕以後跟南禹衡這樑子就算結下了。裴家父母那是僵在當場,臉色難看至極,偏偏裴毓沁見父母來了,更加耍性子叫南禹衡跟自己父母說清楚。南禹衡眼眸暗沉地盯著院門口越來越多的人,像個事不關己的看客。也正是這時,裴毓霖從身後大步走上前,拉過裴毓沁的膀子上去就狠狠甩了一巴掌厲聲道:“跟南少爺道歉!”裴毓沁從小在家嬌身慣養,哪受得了這種難堪,當場捂著被打的臉就哭喊道:“憑什麼要我道歉?你們憑什麼要我道歉!!!”一聲哭喊幾乎將周圍的人都喊了過來,東海岸的早晨如此寧靜安然,所有人幾乎都才起來不久,卻不知道南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大早院中就有人吵打起來,周圍的鄰居紛紛走出家門,當聽說上山區的裴家來了後,越來越多的人接到風聲,前來圍觀。裴毓霖的這一巴掌是打給南禹衡看的,只有讓裴毓沁出口道歉,才不會讓自己父母騎虎難下,讓事情收不了場。偏偏她這個妹妹愚昧蠢鈍,給了臺階不知道下,反而情緒一下子反彈起來,嚷著嗓子就喊道:“是你們要把我嫁給一個快死的人,我憑什麼還要道歉,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根本不能,不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嗎?你們問問看,整個東海岸有誰願意嫁給他!不會有一個人願意的!”南禹衡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了下去,放在腿間的雙手緩緩交握相扣,裴毓霖聽見妹妹如此難聽的話嚇得扭頭去看自己父母,而裴家夫婦的臉已經鐵青,門口站著的人也沒有想到裴家的二小姐能當著南禹衡的面,當著東海岸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如此中傷的話。朝陽終於悄無聲息地探出紅楓山照亮整片大地,一抹抹耀眼的金光灑了下來,點亮東海岸的早晨。大地終於完全甦醒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全都盯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而他只是低垂著眉眼,看不清他的神色。就在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氣氛僵持不下時,人群外圍終於有了一陣騷動,有人不停往裡擠,人沒到聲音倒是透過人群傳了出來:“我嫁!”短短兩個字,讓門口圍觀的人全紛紛往後看,自覺讓開一條道,南禹衡赫然抬眸,那個清麗的女人素面朝天,扎著個高高的馬尾,穿著一身淺白色的運動裝就這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一刻,他暗沉的眼眸終於有了翻湧不息的光澤,像天際邊透過雲層猛然照下的璀璨投射在那個女人身上。秦嫣盯著滿臉是淚的裴毓沁,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清冷地掃了眼裴毓霖,而後一轉身對著裴毓沁朗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東海岸不會有人嫁給他嗎?我今天當著整個東海岸人的面告訴你們,我願意嫁給南禹衡!”說完她狠狠瞪了裴毓沁一眼轉身向著南禹衡走去,四目短促地交匯了一瞬,她已經走到南禹衡身前,立在他的前面對所有人說:“從今天開始南禹衡就是我秦嫣的未婚夫,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再詆譭他半句,否則昨天我家宴會上鍾藤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她眼裡透著冰冷的狠意,穿著簡單的運動裝,滿頭大汗的樣子,像個戰鬥力爆表的女戰士渾身充滿煞氣,讓人不敢與之對視。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八杆子打不到的人突然站在了一起?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昨晚秦嫣邀舞的明明是另一個人,太混亂了,這一切都太混亂了,讓圍觀眾人陷入一片凌亂之中。而裴家人更是不可置信地說:“南禹衡,這到底怎麼回事?”秦嫣不動聲色地讓開身子站在南禹衡身後,他目光寡淡地盯著裴家人:“我以為剛才你們已經聽得很清楚了。”說完側了下頭看向芬姨:“我累了,送客。”芬姨忙點頭態度不卑不亢地走到裴家人面前:“請,裴先生,裴太太,我送你們出去。”同時,南禹衡雙手撥弄著滾輪朝後院移去,秦嫣立馬轉身扶住把手推著他,南禹衡僵了一下,還是鬆開手任由她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