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和秦智便一道上了樓,秦嫣剛準備進房,突然側了下身子問秦智:“爸的生意會出事恐怕不是偶然吧,你知道是誰嗎?”秦智想了想回了三個字:“不確定。”秦嫣琢磨了下這三個字,看來秦智心裡是有點數的。她沒再多問推開門,秦智卻忽然飄了句:“這兩年練得不錯。”說完笑了下先進了房。秦嫣自從回國後因為時差的問題,晚上一直睡不大安穩,迷迷糊糊到了早晨,乾脆起了床換上一套利落的運動服出去晨跑。她臨出門前還特地看了下爸爸的車子回來了,才放心沿著乾淨整潔的街道往山道邊上小跑。雖然南城的夏天很熱,但東海岸隱在紅楓山上,一大早倒是空氣宜人,令人神清氣爽,每家每戶都在沉眠中,東海岸的街道陷入一片安靜寧和之中,相比昨晚觥籌交錯的華麗盛宴,秦嫣更喜歡寧靜樸實的東海岸。這兩年她總有晨跑的習慣,因為常年練柔道的緣故,她總是注意保持自己的體能訓練。久違的紅楓山在晨曦之中漸漸甦醒,她穿過斑駁的樹影,路過山間清澈的湖畔,向著山道一路小跑上去,直到跑到半山腰的石亭她才停下腳步站在石亭中央俯瞰整個東海岸瑰麗美好的早晨,絲絲涼風吹乾了她額上的汗珠,高高的馬尾讓她看上去精神飽滿。她歇了一小會,便又沿著原路往回跑,可還沒跑到家門口,她就發現走時安靜寧和的街道上站滿了人,越來越多的人往南家擁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 東海岸的人都睡得很晚,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那註定是個不眠之夜。裴毓沁回到家中後, 在房間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等回了父母, 那是哭得肝腸寸斷,說自己不想嫁給南禹衡,不想守活寡。要說這件事,那個小芸也是有些私心,早些年還在景仁上高中時, 她也去南禹衡家門口向他表白過, 只不過那時被秦嫣告知南禹衡的身體不能行夫妻之事, 之後又被南禹衡趕走。雖然這件事過去好多年了, 小芸也不再會去幻想南禹衡,但到底是年少時心裡喜歡過的男生,求而不得,自然會有些嫉妒裴毓沁, 晚上的那番話雖然也是真的, 不過更是有意奚落裴毓沁。裴毓沁自小心高氣傲,各方面都比同齡的孩子優越, 從來只有別人羨慕她的份, 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同情可憐過,自然心裡憋屈得很!裴家父母到底是心疼女兒,雖然事關重大, 但看見自己小女兒這麼一鬧,便答應這件事先緩一緩再說,以此穩住裴毓沁的情緒,誰料當天夜裡,裴毓霖衝進裴毓沁的房間對她說,讓她暫時答應和南禹衡訂婚,反正現在她還小,以南禹衡的身體情況,說不定根本熬不到她結婚的年齡,到時候既能幫得上家裡,對她也沒什麼損失。哄得裴毓沁是猶豫了,但她畢竟沒有裴毓霖能想得那麼長遠,眼下只能顧得了自己,她還沒經歷過愛情,就要嫁給一個快死的人,怎麼想怎麼委屈,說著說著就又哭了。裴毓霖見和她說不通,也發了火威脅她,說她會和爸媽說訂婚的事,讓裴毓沁必須答應,否則以後長大別指望她。裴毓霖走後,裴毓沁越想就越難過,一難過忍不住哭到下半夜終於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小閨蜜訴苦,兩個小女生一琢磨,一旦這婚事定下來了,萬一南禹衡的身體能拖下去,那隻能結婚,就算拖不到裴毓沁上大學,她也是和個死人有過婚約的,這種沒過門就死了未婚夫的叫剋夫,好人家肯定不會要的。裴毓沁一聽,這一旦和南禹衡訂下婚約,這輩子橫豎是毀了,要被整個東海岸的人嘲笑不說,還不能有段正常的婚姻,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對愛情充滿幻想的時候,這件噩耗著實是讓裴毓沁絕望傷心。但她的脾氣向來是忍不了半點委屈的,一大早就揹著裴毓霖,帶著傭人和司機殺到了南家,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被榮叔在院中攔了下來,說南少爺還在休息,帶這麼多人進去不方便。結果裴毓沁就在門口大鬧,還讓傭人砸了南家的一院花草,搞得南虞也很火大,衝到樓上讓南禹衡下去處理。南禹衡倒是早聽見樓下的動靜了,在肩上不慌不忙搭了一件削薄的黑色針織緩緩走到樓下,芬姨面色不好地推來輪椅,他漫不經心地坐了上去說:“到門口看看。”這南禹衡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後,裴毓沁完全就瘋了,哭著鬧著說不要跟他訂婚,讓南禹衡不要害她,還讓南禹衡去和她家人說清楚云云。南禹衡雙手始終搭在身前平靜地看著她鬧騰,等她說得差不多了後,掃了眼一院的狼藉沉聲開了口:“從頭到尾都是你們裴家在跟我提這件事,我還沒有考慮清楚,你倒是一早跑來大鬧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