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那麼危急,他還能站在何之初這邊,還不夠意思嗎?
但是他自己站在何之初這邊,不等於整個謝家站在何之初這邊。
大家族在這種“大是大非”問題上,都是“分別壓寶,分散風險”。
何之初也明白謝家這麼做的原因,他不打算對謝家秋後算賬,但謝家必須明白,他清楚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這是警告,也是把柄。
謝北辰的背不由自主佝僂下來,在何之初面前矮了一頭。
他笑著問:“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何少是不是有時間來準備和清影的婚禮了?”
何之初靠坐在窗臺上,淡淡地說:“還早,我們才剛訂婚,我父親過世還不到一年,我怎麼能舉行婚禮?”
“哦……也是。”謝北辰點了點頭,“何上將過世,清影也要來守孝才行。”
“她倒不用。”何之初用手指揉了揉額角,“她現在也很忙,這段日子幫了我很多忙,也累了,好好歇一歇,結婚的事,不急。”
到了這份上,已經是何之初說什麼,謝北辰應什麼,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
從二樓的起居室裡出來,謝北辰發現自己背後的汗溼透了燕尾服裡面的襯衣。
他從二樓下來,遇到正要去給何之初送夜宵的謝清影,還有跟在謝清影身邊非常乖巧的謝清芬。
謝北辰伸手摸了摸謝清芬的頭,強笑著問謝清影:“去給何少送夜宵?”
謝清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您跟何少說完話了?”
“說完了,說完了。”謝北辰的態度好了不少,對謝清影和藹地笑著,慈祥地說:“那快上去吧,我帶清芬回家。”
說著就要牽謝清芬的手。
謝清芬卻掙脫他的手,拉著謝清影的胳膊說:“我要跟大堂姐去看何哥哥!我要向何哥哥道歉……”
謝北辰想了一下,緩緩縮回手,笑著說:“那就去吧,我在下面等你。道完歉就出來,不要打擾你大堂姐和堂姐夫,知道嗎?”
謝清芬噘了噘嘴,拖長聲音說:“……知道了……”
謝北辰笑眯眯地來到大廳跟人寒暄起來。
謝清影帶著謝清芬來到二樓的起居室敲了敲門。
何之初剛走回沙發上坐下,聽見通話器裡傳來謝清影的聲音:“何少,夜宵做好了。”
何之初摁了自動開門的開關開啟門讓她進來。
結果謝清影剛進來,從她身後就竄出個胖胖的小姑娘,快步跑到他面前,非常自來熟地跪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兩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睜著大眼睛說:“何哥哥,剛才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嗎?”
何之初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抬頭看了謝清影一眼,聲音很輕柔地說:“……清影,我剛才說的話,你已經忘了嗎?”
謝清影怔了怔,很快笑著說:“何少別生氣了,再說做錯事就要道歉,是我讓她來的。”
說完她對著謝清芬說:“清芬,好了,道過謙了,你可以回去了,你父親還在樓下等著你呢。”
“不!我不回去!”謝清芬突然執拗起來,她著迷地盯著何之初,說:“何哥哥,你長得真好看!我要住在你家好不好?我對法律很感興趣,想學法律,何哥哥你教我好不好?”
何之初面色如常的看著她,搖頭說:“不好。”
“啊?為什麼啊?!我哪裡不好?!”謝清芬驚呆了,像是從來沒有想過何之初會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