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光,顧念之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看見他的雙眸很亮,在黑暗中像是引路的星,照亮她前進的路。
她知道霍紹恆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所以她很小心很謹慎,不讓自己露出異樣的神色。
她要做的這件事,一定不能讓霍紹恆知道。
如果他知道,說不定他會冒著犯錯誤的危險對付石原太郎。
顧念之絕對不想霍紹恆因為她陷入任何被動境地。
這個男人守護著她,她也默默地守護著這個男人。
她也許不敢再去愛他,但是卻不能不保護他。
石原太郎太狡猾。
以顧念之的法律素養,都找不出任何一條法律,能將石原太郎堂而皇之地定罪。
哪怕抓住他扔硬幣,哪怕她證明石原太郎扔硬幣導致了後面的一連串結果,法庭也無法給他定罪。
因為這種關聯太過薄弱,幾乎無法認定為“有犯罪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她更不能把霍紹恆拖進來。
體制內的人不能做她將要做的事,一點都不能。
霍紹恆垂眸看著顧念之,從她臉上不出意外地看出他非常熟悉的倔強神情。
就像她剛跟著他的那一年,才12歲,卻倔強執拗地讓人頭疼。
說了多少次讓她晚上回自己房間睡覺,但半夜總是能發現她抱著小被子睡在他的套房門口。
他將她抱回去,經常守著她就一起睡著了。
後來她大了一些,他也不好再去她床邊陪她睡覺,最後只好將她的房間挪到他房間正對面,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都開著門。
顧念之在自己房間裡的床上都能一眼看見對面屋子裡亮著的燈,她才能安心睡覺。
“……念之,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勇敢,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做人做事都不能只憑一腔孤勇。”霍紹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要仔細想清楚前因後果。”
“我想清楚了。”顧念之下意識說道。
霍紹恆立刻冷了臉,“你果然在謀劃什麼事嗎?”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真是多少次了,這人實在太奸詐,隨隨便便就能套她的話!
顧念之扭過頭,不去看霍紹恆。
霍紹恆頭疼地拉她去臥室的床上,掀開被子,“你穿得太少了,先進去。”
顧念之將棒球棍擱在床邊,脫了鞋,爬上床,用被子蓋住自己。
霍紹恆給她掖掖被子,坐在她床邊看著他,低沉的嗓音在深夜的臥室裡徐徐迴響,顧念之聽著耳朵都紅了。
“念之,你的處境很危險。”
顧念之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知道,我能應付。”
沒有誰比她更明白自己的處境。
“你真的能應付?”霍紹恆聲音淡了下去,“根據日本傳來的訊息,他們查到石原倍三當年切腹自殺的內情。”
顧念之的眼眸亮了起來,急切地問:“什麼原因?!”
霍紹恆一字一句地說:“石原倍三切腹自殺,是被你父親顧祥文直接刺激的。”
顧念之:“……”
“小日本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又嫉賢妒能,怎麼能怪我父親?”顧念之不屑的哼了一聲,“我不信。”
“你父親當著石原j很多人的面,親口對石原倍三說,’廢物!你也配跟我比進度?!‘”
“就這一句話,讓石原倍三羞辱至極,直接切腹自殺。——念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顧念之笑了起來,鼓掌說:“這意味著小日本的磁場研究直接倒退五十年!——好,不愧是我父親!一言罵死小日本!我以他為傲!”
霍紹恆微怔,這條原因他倒是沒有想到,顧念之一說,他也立刻醒悟過來,對顧祥文不由充滿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