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有意不去想自己的“出爾反爾”,也不想如何去應對美國那些合夥人。
他決定的事,從不更改,除了有關顧念之以外。
顧念之並不知道自己的請求對何之初的影響,她興致勃勃從揹包裡拿出自己做的準備筆記,列印出來的a4紙厚厚的一沓,“何教授,這是我做的有關那件案子的功課,您能不能幫我看看?”
何之初沒有看她的準備筆記,瀲灩的桃花眼微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念之,這是一個很好的鍛鍊機會,為了讓你覺得更有挑戰性,難度更大,我就不參與了。我會仔細觀察你的表現,找出你需要改進的地方告訴你。但是在那之前,完全要靠你自己去開啟局面。”
顧念之愣了一下,才訕訕地將準備的筆記拿回來,慢慢放回自己的揹包裡。
瞥了一眼顧念之失望的樣子,何之初移開視線,清冽冷漠地說:“你馬上要面對的不是模擬法庭,也不是辯論作業,而是切切實實要上庭跟被告的律師交手,難道你還想每一場辯論都要先由我給你過一遍?”
“當然不是……”顧念之咬了咬唇,“我也不是想要何教授幫我做這件事,只是這個案子幾乎沒有什麼人證物證,牽扯的時間長達十年,我……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找對了沒有……”
如果方向一開始就錯了,那麼她再努力,也到不了終點。
何之初抿緊了唇,朝顧念之伸出手:“拿來。”
“什麼?”
“你的筆記啊?我看看。”何之初有些不耐煩的說,“快點,我時間有限。”
顧念之卻覺得很傷自尊,她固執地搖搖頭:“不用了,何教授,您剛才的話說得很好,確實,我不能得寸進尺,一直指望您。”說著站了起來,向何之初鞠躬:“打擾何教授了,告辭。”
何之初沒有說話,一直坐在電腦椅上抬眸看著顧念之,他的眼神變幻莫測,臉色也很不好看,但並沒有出聲叫住她。
直到顧念之快走到書房門邊,何之初才摁下書桌下方一個隱蔽的按鈕。
書房的門吧嗒一聲被反鎖了。
顧念之的手一搭上門鎖,就知道不對勁。
她扭著門鎖左右轉都轉不動,不由輕籲一口氣,抬頭看著屋頂盯了一會兒,平息自己焦躁的心情。
等她完全平靜下來,顧念之才轉身看著何之初道:“何教授,請您把門開啟。”
“我說了要看你的準備筆記。你不給我看,今天就不能出這個門。”何之初往後靠坐在椅背上,雙手微攏闔在胸前,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顧念之抱著自己的揹包,倔強地說:“您剛才已經拒絕了。機會只有一次,過期不候。”
顧念之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但聽在何之初耳朵裡,卻如同一顆核彈,在他腦中轟然爆炸,升起了漫天的蘑菇雲……
他的臉色陡變,眼尾迅速染上一抹紅色,一下子從書桌後面衝了過來,大步往前,幾乎是一瞬間,他就來到顧念之面前,一手伸出,掐住了顧念之的脖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顧念之的倔勁真的上來了,她扔掉手裡的揹包,迅速握著何之初掐住她脖子的手,用在特別行動司學過的小擒拿手一扭一放,卻無法將何之初的手掙開。
何之初處於震怒當中,發現顧念之居然想掙脫他的桎梏,更加憤怒,腦子裡嗡地一聲響,霧氣瀰漫在他的眼底。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牙齒縫間擠出來,壓抑著問她:“……為什麼機會只有一次,為什麼過期不候?!我找不到你……不是我的錯……我找了你這麼多年!”
他的聲音清冽冷凝,像是一塊寒冰,但內心卻是火熱的,怒火騰騰。
顧念之拼命掙扎,何之初毫不猶豫反手將她兩手牢牢鉗在一起,握在她背後,另一隻手繞到她的後頸死死掐住,氣息不穩的看著她,瀲灩的桃花眼裡一片冰冷絕望。
顧念之這時才真正被嚇到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卻被何之初重重摁在門背上動彈不得。
沒想到看上去頎長清雅的何之初憤怒起來,居然有這樣的爆發力。
他的胳膊精壯有力,將她的肩膀緊緊壓制,抵在書房的門上。
何之初眼角泛紅,渾身散發著怒氣,就這樣牢牢掐住她的後頸,俯視著她,神情冰冷,目光卻又無比炙熱,像是冰與火彙集在一起。
顧念之終於崩潰大哭:“……放開我……何教授……求你……放開我……”
她拼命搖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