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真的十八歲就大學畢業?!又考上何教授的碩士研究生?!”竇愛言的心像是自由落體一樣從三十層高樓往下掉,覺得耳邊都是呼呼風聲,響亮得遮住一切別的聲音,就響巨大的耳鳴一樣。
溫守憶看了看她,好笑地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也是十八歲就大學畢業……”
“溫教授,您不同,您十八歲就大學畢業,我完全相信。至於她……”竇愛言還是忍不住鄙夷地撅了撅嘴,“暫且存疑吧。”
溫守憶但笑不語,帶著竇愛言和她兩個朋友也往教授樓的入口處走去了。
四人一起進了電梯,上到28樓從電梯裡出來,溫守憶指著對面a號房,“那邊住著何教授,我住b號。”
這棟教授樓是高階專家樓,電梯一棟兩戶,只有專門的門卡才能上到自己的樓層,性非常高。
竇愛言和她兩個朋友往對面的a號房看了一會兒,才跟著溫守憶進她的套房去了。
……
顧念之早就跟著何之初上到28樓,進了何之初的a號房。
這是一個巨大的套間,三室三廳三衛,還有廚房、陽光房、健身房和小會議廳,完全符合一個教授的教學需要。
何之初哪怕不去教學樓,在這裡給他帶的研究生講課都行。
顧念之坐在何之初的陽光房裡,手邊是一杯奶泡打得濃濃的卡布奇諾。
陽光從落地玻璃窗裡照進來,屋裡的綠色植物鬱鬱蔥蔥,掛著的幾盆吊蘭不知是什麼品種,好像要開花,一絲若有若無的蘭花香味在陽光房裡流淌。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笑著恭維何之初:“何教授,您這個陽光房真是有品味,而且非常舒服。空氣好像都比別的地方清新。”
何之初冷著臉,看了看顧念之拿來給他簽字的實習報告,又確認了一遍:“你確實不再是特別行動司的談判專家了吧?”
“絕對不是,我可以發誓。”顧念之舉起右手。
“不用了。”何之初淡漠點頭,隨手在她的實習報告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何之初的名字,再遞迴給她,問道:“還有事嗎?”
“還有就是想請您幫我背書,好讓我能上庭做宋伯母的辯護律師。”顧念之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我自己想做的,而且跟我的專業相關。——何教授,您會答應吧?”
“宋伯母是誰?”何之初不置可否地問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顧念之“呃”了一聲,想了想,還是照實說了:“……是霍少的母親,這個案子裡他的母親也是受害人。”
“這麼說,是霍家的家事?”何之初放下咖啡杯,手指在玻璃茶几上輕輕敲打,沉吟著端詳顧念之,“你真的要管人家的家事?”
“不能說要管……”顧念之耐心給何之初解釋,“宋伯母精神錯亂十六年,被白瑾宜耽誤了治療,這種事,誰見了都忍不住憤慨。我也是……”
“你打住。”何之初面色一沉,伸手阻止她說下去,“如果你只是因為’憤慨‘就要為你的宋伯母辯護,這個忙我不會幫。”
“為什麼啊?”顧念之不解,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墨黑的瞳仁如同黑色星空,倒映著漫天星光,十分動人。
何之初看著那雙眸子,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他閉了閉眼,才道:“作為律師,你忘了你的專業素養了嗎?用感情代替理性判斷,會導致判斷上的失誤,敗訴不說,還有可能走入歧途。”
顧念之半晌沒有說話,她想了一會兒,反駁何之初道:“用感情代替理性判斷肯定不行,不僅沒有律師應該有的專業素養,而且對當事人非常不理。但是我認為律師不能沒有自己的感情和立場。如果只是為了辯護而辯護,盡在法律條文和程式上做文章,哪怕官司能打贏,也是涸澤而漁,不是長期持久的做法。”
“你這樣認為?”何之初非常意外地挑了挑眉,“那你是要首先感情上認同,才會接下當事人的官司?”
“可以這麼說。”顧念之無奈地笑了笑,“如果何教授認為這一點上我不專業,那我就目前來說,確實不太專業。也許以後的我,會更加冷靜,不帶絲毫個人情緒處理自己的業務,可不是現在的我能做到的。”
何之初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著頭,半閉著眼睛想了很久,才道:“好吧,你才剛剛畢業,有這樣的熱忱情有可原。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顧念之眼前一亮,陡然高興起來:“何教授是願意給我背書了?”
“嗯。”何之初站了起來,“跟我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