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壞到不能再壞的發現了。
世上所有的偶然都是人為的必然,顧聿銘望著手機暗下去的螢幕,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江州不可能是那個主導者,至少他的性格不像,否則他不可能真麼多年都安分守己,跟城市中任何一個人要養家餬口所以早出晚歸的男人別無二致。
但很快,凌勉之的母親蘇筱夢曾經教過他的話又浮現在了腦海裡,“阿銘,你一定要記住,看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壞人的臉上不會刺著字。”
許多的殺人兇手,都是木訥而普通的,甚至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他們曾經都變成過瘋子。
他仰面躺在了床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伸長了手把手機夠到手裡,看見螢幕上閃爍著“勉之媽媽”這四個字。
“蘇阿姨,您怎麼打電話來了?”顧聿銘覺得很驚訝,不知道蘇筱夢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找自己。
蘇筱夢笑了一聲,問道:“你在香港玩得開不開心?”
顧聿銘嗯了一聲,她就又道:“那你同江小姐怎麼樣了?”
聽到她問起江碧溶,顧聿銘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好多了。”
蘇筱夢哦了一聲,“那……你聽何熙說了指紋的事麼?”
“……已經知道了。”顧聿銘心裡一緊,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蘇筱夢聽到他說已經知道了,就直接問道:“那你要怎麼跟江小姐說?我聽說那是她哥哥。”
顧聿銘沉默了下來,這正是他最擔心的點,“我還沒跟她說,說不定江州只是個巧合……”
“可是那輛車本來是你自己的。”蘇筱夢嘆了口氣,“如果事情最後真的跟江州有關,那就應該跟九年前你和江小姐之間的事有關了。”
顧聿銘聞言心裡又是一跳,是啊,他怎麼忽略這一點,如果江州知道了自己同江碧溶之間的事,那也可能知道為什麼樊馨會流產,那他是有可能報復自己的。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去機場是要去找阿溶,又怎麼知道會用這輛車,那個時候我去過幾次他家,但從來都不是開這輛車去的。”顧聿銘很快就發現了其中說不通的地方。
蘇筱夢顯然也愣住了,“這、這……難道中間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忽略了的?”
“蘇阿姨,您別擔心這個了,我會處理好的。”顧聿銘嘆了口氣,將自己從一團亂麻似的思路中解救出來。
又問了兩句她和凌鶴的近況,就聽見承承在浴室裡大喊:“顧叔叔,我洗完澡啦!”
“怎麼有小孩的聲音?”蘇筱夢遠遠的聽見了,連忙問了句,“不會是江小姐的罷?”
“江州的兒子,阿溶這次就是特地帶他來玩的。”顧聿銘一面應,一面站了起來,要往浴室去。
到浴室門口時他掛了電話,進去替承承穿好衣服,出來時聽見房門被拍響。
他開啟門,外頭站著江碧溶,“我忽然想起,我們後天就要回去了,你什麼時候走?”
顧聿銘愣了一下,連忙應道:“當然是跟你們一起回去。”
頓了頓,他又想起上一次買票的事來,連忙叫住了要離開的江碧溶,“阿溶你等等,這次不會又要我猜你坐哪班機罷?”
本來想替他買票的江碧溶聞言愣了愣,然後回過頭來望著他笑了笑,“當然了,你以為我會幫你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