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回應讓顧聿銘有一剎那的挫敗,那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隻有他在努力而對面那個人一點回應都不願意給。
不,或許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應的,他記得那天夜裡,她曾經親口承認過想他的。
這是不是代表著,只要他再努力一把,事情就可以向著他想要的那個方向走?
顧聿銘的腦海裡閃過一些什麼,抬眼又瞥了一下對面的江碧溶,想說些什麼,卻聽見承承道:“姑姑,我的面沒有了。”
“不要吃這麼多,不消化的。”江碧溶嘆了口氣,從自己碗裡夾了一筷子給他。
這樣一來,顧聿銘原本想要說的話就變了,“怎麼承承的面這麼少?”
江碧溶又哦了一聲,“我只給他要了一半的面。”
顧聿銘點點頭,不再繼續說話了,碗裡的麵湯漸漸變涼了,他們三個人也很快就離開了麵店搭車返回酒店。
因為第二日約好了要去吃早茶,於是顧聿銘早早將承承帶去洗澡,恰好寧瑜打電話來問些考試上的事,江碧溶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顧聿銘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將要做的事是對還是錯。
他其實有些疑惑,如果自己像江碧溶說的那樣,按照現在的樣子繼續生活下去,會不會更加輕鬆一些。
這也是老爺子的想法,因為這樣會安全些。
可是他又忍不住會想,如果一切不僅僅是意外,那麼他放任那個殺人兇手逍遙法外,是不是又對不起爸媽和自己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間十分肯定,四年前的車禍跟三十年前父親的殉職,還有母親遭到報復都是有關的,只要查清了車禍的原因,就能知道父親和母親的死到底是不是單純的意外了。
這個念頭就像一顆種子,在這一刻開始落地生根,並且迅速的生長起來。
後來江碧溶曾經問他:“真相就這麼重要麼,值得你用命去搏?”
“我只是想讓自己心安理得,無愧於心。”那時距離今日已經過了許久,之前對於他來說。
顧聿銘掏出了手機,開啟日曆,先是找到了2015年的四月一號,那是農曆的十三,然後再往後看那個月的四號,正是十六。
他心裡打了個突,連忙將日曆往前翻了一個月,陽曆的三月二十號,恰好是農曆的二月初一,龍抬頭。
也就是說他出事那天正巧是承承出生的日子,而那一天,江州沒有守著將要生產的妻子,為了一個不知名朋友的邀約離開了江家小超市,不知道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
整件事到這裡,江州的影子越來越清晰,顧聿銘嘆了口氣,他並不願意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心裡的預感卻越來越不妙了。
何熙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顧聿銘先是問他:“江州的指紋是在車的哪裡被發現的?”
當初出事之後,他們為了查清事故的原委,曾經仔細檢查過整輛車子,除了發現剎車被動過之外,還查過了出現在車裡的所有指紋,最後比對結果顯示,這些人全部不可能是兇手。
“是在駕駛座的座椅邊上,在地毯底下還進去一點,有一顆紐扣,應該是以前我們沒有注意到。”何熙哦了一聲,連忙解釋道,“這次我把車買回來了,拆開了才發現。”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得謝謝蘇法醫和勉之的幫忙。”
顧聿銘知道是凌勉之的母親提供了幫助,不由得心裡一暖,最起碼,在這些事上,他不是孤立無援的。
“老何,你想辦法查一下,江州在四年前的四月四號到底去了哪裡。”他的聲音低低的,一面講,一面望向落地窗的夜景。
車如流水,霓虹燈如十丈軟紅將整座城市覆蓋,沒人知道這繁華景象之下有多少荒唐和無奈。
何熙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道:“你是、懷疑江小姐的哥哥……”
“阿溶告訴我,江州在承承出生當天沒有陪著他老婆,有朋友約他出去了,是一個兼職的女孩送他老婆去的醫院,你查一下,當天約他出去的是誰。”顧聿銘眉頭皺了起來,另一邊手的食指和拇指不由自主的互相捻搓著。
何熙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覺得江州當天出現在過現場?”
“他不一定是兇手,但……”但有很多種可能,顧聿銘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他應該見過兇手。”何熙接過話去,否則,車裡不會有留了他指紋的衣釦。
說完這句話,電話兩端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這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