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琴乃在那個時候想到的,則是“拓人君,請一定要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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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佐藤悠一帶領第四班以來,損傷最慘重的一次了。
在草之國邊境處渺無人煙的森林裡,前有不知道多少由起爆符構成的陷阱,後有巖隱村窮追不捨的精英忍者。佐藤悠一左臂負傷,卻還是要揹著傷重昏迷的青木輝。被寄予厚望的宇智波拓人不知所蹤——他已經在戰鬥中失去下落整整三日。
雖然不能說,但是悠一也知道——凶多吉少吧。
唯一可以自由戰鬥的,便是強壓不安心態的水戶門琴乃。
悠一想到三代目囑託過要照顧好這位顧問的孫女,內心不由自嘲一笑——誰都不會知道,最後竟然會落到這樣一個境地。
青木輝從昏迷中堪堪甦醒,張開乾裂的嘴,從喉嚨裡擠出了嘶啞的嗓音:“老師……請把我留在這裡吧。”
因為重傷,他每說一句話胸口便是一陣抽痛。
“請把我留在這裡”,意思就是讓悠一和琴乃放棄他自己離開。
這樣的事情,悠一是絕對無法辦到的。
“琴乃,你休息一下。”悠一叫住正在執崗的少女,捂著自己的左手搖晃著站了起來:“你先照顧一下阿輝,我負責保護你們。”
琴乃摸一把臉上的傷口,齜著嘴角朝輝走了過去。一面走,她一面擔憂地蹙起了眉:“老師,你手上的傷……”
“沒事的。”悠一張了張自己的右手掌:“我可是會單手結印的天才忍者。連水門都相當羨慕我。”
不合時宜的幽默,完全無法緩解低沉的氣氛。
琴乃在冰冷的石塊上坐下,讓輝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衣衫破爛不堪,手臂上全是各色傷口。而青木輝則又陷入了昏迷,額頭熱的滾燙。
琴乃握緊了自己的手心,低低地說:“要是我……也是醫療忍者就好了。”
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束手無策只能等待救援。
悠一眉頭一鬆,口中寬慰道:“我們要相信……”
後半句話還未說出,悠一的瞳孔便猛然一縮。他身邊驟然響起一陣風聲,隨即便是武器出鞘的尖銳擦響。
“相信什麼?”巖隱村忍者緩緩從藏匿的石塊中現出了自己的身形。密密匝匝一整圈人,將他們三人包圍地滴水不漏。
“好了,這位盡職盡責的老師。”對方說道:“你很疼愛你的學生吧?現在該輪到你做選擇了,到底是更喜歡這個女孩兒一些,還是這個男孩兒一些呢?”
悠一的眼中,映出令他無比矛盾恐懼的一幕。
青木輝與水戶門琴乃被一左一右分開,分架在兩側。一名忍者掐著青木輝的脖頸,將他微微提離地面。而琴乃的後背處,則頂著一把尚沾著血跡的刀。
“老師……”琴乃的呼吸一滯,囁嚅聲如蚊吶。
“只能救一個哦。”敵方的首領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會同時動手的。”
對方的動作太快,遠不是十二歲的她可以抵抗的對手。
冰冷的刀鋒抵著她的脊背,這一刻,關於戰爭和死亡的恐懼盡數爬上她的心口。
本就是在族中被寄託希望、受著各方寵愛的女孩兒,未經多少風雨,又過著天真無慮的生活。當死亡的刀口終於抵到了她的面前,她卻只剩下悄悄顫抖的份。
到最後,她竟然勉強展開了慣常的、露著梨渦的笑容,口中說:“沒事的,老師……請救輝吧。”
青木輝喉口的大手在瞬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