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男聲插了進來。
“拓人,你過來一下。”
顫抖的心跳聲瞬間遠去。
拓人和琴乃同時一愣,齊齊扭過頭去——走廊的一角,正站著一個黑髮的高個男人。他穿著綠色的馬甲,袖口上屬於木葉警衛部對的團扇星標赫然在目。
“父親……”拓人低低地呼了一聲。
“過來!”宇智波秀幸皺起了眉,一張面孔陰沉沉的。
拓人不敢違背自己的父親,即刻扭過了腳步,朝著父親奔去。
“……拓人君!”琴乃朝前踏了一步,卻沒有伸手抓住拓人。她只能看著拓人朝著父親跑去,飄動的黑髮不時遮住他背後的團扇族紋。
琴乃在原地站了許久。
她在心底暗自猜測著拓人本來想說的話,帶著幾分雀躍與掃興。最終,一切複雜的情緒都在她年少的心裡歸為一片沉寂。
觀看比賽的人都已經離開,比賽場地陷入了一片安靜,只剩下清掃人員在坐席間灑掃著。走廊裡的燈年代久遠,不時輕輕一跳。
琴乃靠著牆壁,淺淺地呼了一口氣。
不知站了多久,一個屬於少年人的冷淡嗓音悄然在她耳畔響起。
“很難過?”
琴乃一愣,側過頭去,卻看見旗木卡卡西站在走廊臺階上的入口處。他毫髮無損地獲得了對戰的勝利,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光從他的身旁穿過,給他年少的身軀鍍上一圈融融的光影,他銀色的短髮好似在暗暗地流著光。
“嗯……沒有。”琴乃直起身來,習慣性地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沒有難過。”
卡卡西將雙手插在褲袋裡,朝下走了幾步。他以一副少年老成的神貌打量著琴乃,漫不經心地說道:“很奇怪啊,你。”
“恩?”琴乃的笑容一滯。
“總是在笑。”
“那有什麼奇怪的嗎?”琴乃說:“微笑是很正常的行為。——一直在笑,就可以將愉快的心情傳遞給夥伴,這樣大家都會很開心的。”
“那你沒有‘根本不想笑’的時候嗎?”卡卡西黑色的眼睛頗為冷淡地看著她。
琴乃很少聽見卡卡西說這麼多的話,此刻不由認真地思索了起來。許久後,她回答道:“有啊……反正,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卡卡西顯然只是路過,他隨口問了兩句便管自己慢悠悠地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客套性地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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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拓人想說的話,琴乃無從知道。
因為在那以後,拓人就忽然變得沉默了起來。對琴乃的親近,也變得有些疏遠抗拒。他比以前還要成熟了一些,就連帶土的挑釁都不太看在眼裡。不過,這樣的行為反而讓帶土更加恨得牙癢癢。
“喂,拓人!不就是晉級成為了中忍——”
“喂,拓人!不就是仗著琴乃喜歡你——”
“……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你這笨蛋吊車尾宇智波。”拓人回覆說。
拓人和琴乃成為了中忍,悠一請隊員一齊去烤肉店慶賀了一番。對琴乃和拓人之間的不對勁,他強行假裝自己沒發現。
反而是琳,對好友琴乃的感情狀況十分擔心。
“琴乃,和拓人君鬧矛盾了嗎?”
“琴乃……沒事的,一定很快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的。”
在這群半大孩子的認知中,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絕對不可能分散的。大家會一直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無憂無慮的時光過的飛快。
琴乃年滿十一歲的時候,正如悠一預料的那樣,土之國與火之國開戰了,忍界大戰就此爆發。前線的忍者不停陣亡,木葉忍村不得不將村內的忍者一波波向外派遣。填補空缺的忍者越來越年輕,從中年人,到風頭正茂的年輕人,到十五六歲的少年忍者,到……
剛成為中忍不久的、十二歲的孩子們。
也許,從戰爭開始的時候,他們就不能被稱之為“孩子”了,他們和所有的人一樣,有一個共同的名號,那就是“忍者”。
無論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害怕,為了村子與勝利,都不得不前往前線參與戰鬥。
水戶門琴乃少年時代第二害怕的一件事,就發生在這場戰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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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常常教導琴乃,“死亡”之於忍者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
在“死亡”來臨的前一瞬,人類才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