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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間,明夜變回了窮酸的賬房先生,這一回手中倒是並未拿算盤。

他無暇耽擱,謝過酆如歸,方要飛身朝著陳卿西的馬車而去,頓覺身體沉重,下一瞬,竟是從馬車上滾落,隨之而來的是真切的疼痛,真切得仿若他還活著。

酆如歸命馬車伕停下馬車,才下得了馬車去,行至明夜面前,將明夜扶起,拂去其面上的沙土,無奈地道:“你走得太急了些,我不及與你細說,你得了我的血液之後,已擁有了肉身,在三日間將會如同活人一般,須得進食飲水,亦不必再懼怕日光;但卻無法再如同鬼一般,飛身、穿物。”

“活人?”明夜登時怔住了,下意識地向著發疼的左手望去,當真見得那左手上生了擦傷,有血液洇出。

同時,他心中對於酆如歸的出身來歷疑惑更甚,但因相信酆如歸不會害他,且陳卿西命在垂危,刻不容緩,他旋即朝著酆如歸請求道:“勞煩姑娘帶我一程。”

陳卿西的馬車距離他們已遠,單憑肉眼無法瞧見了。

酆如歸應下明夜的請求,片刻後,他們的馬車離陳卿西的馬車僅有一丈之遙了。

陳府的馬車伕見一駕馬車追了上來,還道是自己眼花了,這條路偏僻得很,加之已是深夜,除卻陳府的兩駕馬車,應當不會有旁的馬車才是。

但那人卻出乎意料地道:“陳大人有恙!”

馬車伕原是不信的,但見那人神情嚴肅,不似作假,為防萬一,仍是掀開馬車簾子,向著裡頭望了一眼。

這一望嚇得他差點從車座上摔下來,他一扯韁繩,停下馬車來,旁的那駕馬車的馬車伕與四個隨從亦聽見了明夜之言,見狀,跟著停了下來。

明夜見陳卿西的馬車停下,慌亂地從自己尚未停穩的馬車上跳下,後又拼命地向著陳卿西奔了過去。

他越過隨從們,上了馬車,抱起已半昏迷的陳卿西,讓陳卿西靠於他懷中,又一指一指地掰開陳卿西的手指將藥瓶從陳卿西掌中取出,並以齒咬開瓶塞,倒出一顆藥丸來,繼而掰開陳卿西的下頜,將藥丸喂入了陳卿西口中。

陳卿西口中俱是鮮血,藥丸當即地被鮮血衝了出來,跌墜於地。

明夜不得不將陳卿西口中的鮮血吸了出來,吐於一張帕子上,又含了一顆藥丸,吻上了陳卿西的唇瓣,並以舌尖破開陳卿西的牙關,將藥丸推了進去。

隨從們未曾見過明夜,他們雖知明夜此番舉動是為了救陳卿西,但因明夜實在古怪,遂紛紛提劍直指明夜身上要害。

其中一隨從質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

明夜自問,全然不知該如何答覆。

恰是此時,酆如歸施施然地下得了馬車來,抬指一一撥開閃著寒光的劍鋒。

隨從們見劍鋒上滴血未沾,大吃一驚,頗有默契地於同一時間衝著酆如歸劈了過去。

四道劍光哪裡能傷得了酆如歸,酆如歸閃避而過,其後利落地輕輕點過四人的手腕子。

四人未及感受到丁點兒異樣,長劍卻赫然脫手,齊齊“錚”地墜地。

酆如歸向著明夜瞧了一眼,又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馬車,道:“我便在那馬車裡,你若是有事,可來尋我。”

他說罷,施展身法,回了馬車去,撲進了姜無岐懷中,而後將被自己咬破的食指送到了姜無岐唇邊,撒嬌道:“無岐,舔一舔。”

姜無岐張口將這食指收入了口中,一面舔舐,一面問道:“疼麼?”

酆如歸慣於疼痛,只在作弄姜無岐之時喊過疼,此番,於他而言,甚至連傷都算不得,自是半點不疼,但姜無岐定然是希望他能回答“疼”罷。

姜無岐覺察到了酆如歸的遲疑,遂伸手撫著酆如歸的背脊道:“貧道知你半點不疼,可貧道卻很是心疼。”

酆如歸以空暇的左手探入姜無岐的衣襟,摩挲著姜無岐心口的皮肉,勾唇笑道:“要我舔一舔麼?”

未待姜無岐回答,他從姜無岐口中抽出食指,進而將姜無岐的衣襟一分,使得那心口皮肉暴露了出來。

他垂首去舔舐那心口皮肉,直至其泛紅、發燙,方才放過。

那廂,由於酆如歸在四個隨從面前立了威,加之明夜並無傷害陳卿西的舉動,四個隨從不敢妄動,與明夜僵持著。

陳卿西並未轉醒,明夜想要守著陳卿西,便朝著隨從們道:“我以性命擔保,不會傷陳大人分毫,我們一道繼續前行罷。”

陳卿西所乘坐的馬車並不寬敞,因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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