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時間大概比我們當時在場所有人的壽命加起來都要長,咱們設了埋伏請了外援,出門之前還特別燒了平安香。本來以為萬事俱備,沒想到臨場還是出了紕漏。”
說到這兒,陸驚風的左手猛地抖了一下,像是習以為常的痙攣,他自己都沒發覺。
“當時我跟一位外聘的天師搭檔,是主力,幾乎承擔所有攻擊。那東西被逼急了,天師慘遭暗算,我去了半條命,戰略一下子從消滅敵人變成能撈一個是一個,全面撤退。戰鬥力尚存的我負責殿後,那個傻子本來可以走,卻堅持陪我留了下來。說什麼,要比一比,看誰撐得久。”
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陸驚風沒講,林汐涯也沒問。
怕把沒癒合好的傷口再血淋淋地揭開,平白又疼一遭。
“事後我想了想,可能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陸驚風姿勢沒變,像是被融進倒模做成了一尊不會動的雕塑,“小子走了,留給我一個戀了差不多三年的愛人,讓我好好照顧她。我能怎麼照顧她?總不能娶她吧?所以就想著留在她身邊,直到看著她結婚生子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再離開。這兩年我都幫她物色好一個合適的人選了,人家也眼巴巴地等著她走出來,我成天跟說媒拉縴的似的,淨跟著幫忙撮合,可是臭丫頭吃了秤砣鐵了心,揪著一點希望的影子就不肯放手。”
“前兩天看雜誌,說是醫學上有一種臆想症,截肢後,患者仍能感知到已被拿走的那部分手腳上的疼痛、痙攣和瘙癢。我一尋思,這不就像那丫頭失去他的感受一樣嗎?雖然人已經不在了,她卻仍覺得他在那裡。是不是覺得挺悲情的?咳,你看到她本人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她比我還會演戲。”
林汐涯抵著下巴,手指按在唇上一言不發,像條擱淺的鯨魚,在昏暗的光線下緩慢呼吸,存在感幾乎降成零。
“第二個傻子。”難得有人願意當垃圾桶,陸驚風接著往下絮叨,傾倒廢料,這次他有些困惑地眨眨眼,“其實我攏共也沒認識她幾天。直覺上是個秘密很多的女人。當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本來我對女人也一向摸不透,她們都很高深莫測,感覺就像是……比我們男人高階一點的物種。”
林汐涯手下按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現在想了想,神棍……哦不,神運算元先生,你說她能捨命救我,是不是一直暗戀我?”
“……”
林汐涯差點維持不住優雅的坐姿,忍不住惡寒地抖了抖腿。
然而這條詭異的思緒一旦開啟,結合之前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陸驚風迅速就腦補出一段感天動地的虐戀情深。
“如果真是這樣。”他表情凝重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眼中的悲慼和莊重不似作偽,“雖然對她沒有懷抱任何不單純的想法,但我陸某,倒是願意與她冥婚,為她終身不娶。起碼,不負她一片丹心。”
聞言,林汐涯幾乎嘔出胸中一口劇毒的狗血,再也忍不住,彈跳起來,惡聲惡氣道:“對不住。少自作多情了。你願意娶也不問問我樂不樂意嫁!”
陸驚風:“???”
這語氣,隱隱有股不一樣的味道,但用的是同一種配方的熟悉感。
“神棍你說什麼?”他懷疑起自己的聽力,歪頭拍拍耳朵,“犯病了?身上帶藥了嗎?你拿出來我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