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不給面子,拒不開口。
高個子很不爽,面上閃過戾氣,踏近一步,用胸膛撞了撞不識相的少年,“你真以為我們不敢拿你怎麼樣麼?”
林汐涯被撞得後退一步,又被後面的人往前粗暴地搡了一把。
站定後,林汐涯仰頭直視,從鼻子裡輕嗤了一聲。
高個子笑了,雙手揪住衣領把人直接拎離了地面。
“你想打架嗎?”
少年稚嫩的臉還沒長開,已經初現囂張的神態,目光一沉再沉。
“放心,我不打你。”高個子朝其他幾個同夥使了個眼神,壞笑道,“誰敢動林大少呢?你必須得全須全尾地回到家,保證你身上沒一道傷。”
林汐涯蹙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高個子話音一落,其餘幾個人便圍攏過來,開始七手八腳地扒起少年的衣服褲子。
“你們幹什麼!給我滾!”林汐涯劇烈掙扎起來,把自己抱成一團。
無奈對方人多勢眾,把他沒什麼肌肉的胳膊和腿兒齊齊按住。
三兩下,少年就被扒得只剩下一條黑色短褲,險伶伶地掛在半個屁股上。短褲後頭還印著一幅奧特曼打小怪獸的彩畫,充滿童趣,引來一陣惡意的逗笑。
寒冬臘月,剛剛下過一場暴雪,此時室外的溫度在零下徘徊,就算穿著臃腫抗風的羽絨服都冷得直篩糠,更別提打著赤膊。
林汐涯清俊的小臉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純粹被凍的,一片通紅,抱著胳膊原地直蹦躂,活像只燒了屁股的螞蚱。
他氣急敗壞叫囂起來:“還我衣服!你們這群狗……”
然而這還沒結束,那群人不光不還衣服,還架著人往山後的景觀湖走。
撲通一聲被推進湖裡時,刺骨的冰寒令林汐涯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那群人抱著他的衣服,在岸邊嘻嘻哈哈,冷嘲熱諷,做著千奇百怪的鬼臉。在水裡泡了一會兒,少年冷眼看著他們,怒火驅散了他的寒冷,神經末梢被凍得麻木之後,竟然奇蹟般地冷靜下來。
他擼了一把臉上的冰水,游過去。
那群人守在岸邊,想等他游過來就再把人踹下去。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林汐涯不躲不閃,用嶙峋的胸膛生生受了一腳,再伸手緊緊抱住踹他的那條腿,使勁把人拖下了水。
被他拖下水的那位兄弟是個旱鴨子,不會游泳,一下去就嗆了幾口水。
“臥槽,好冷!唔唔唔唔……呸!姓林的!唔……”
其他人傻站在岸邊,眼睜睜看著林汐涯把他們的同伴死命按在水裡撲騰。他掐好了時間,等人在水下快窒息的時候就鬆手,等人吸進肺裡兩口保命的空氣又按下去。就這樣按下去,鬆手,按下去,鬆手,那人的腦袋就跟個水瓢似的,浮浮沉沉。
在場的畢竟都是未成年人,見此情形,有人怕了,打起退堂鼓。
岸邊瞬間就空了出來,林汐涯逮到機會,就艱難地爬上岸,把那個被水嗆得昏過去的倒黴蛋也一併拖上去。
那些一時被嚇懵了的孩子回過神來,少年依舊是那個瘦弱的少年,癱在地上急促地喘著氣,於是又圍攏過來試圖恐嚇。
林汐涯的目光被冰冷的湖水淬過,凜冽駭人,他隨手拿起身邊一塊長了青苔的石頭,就開始猛敲被他拖上來那人的腦袋。
一下,兩下,三下……
鈍鈍的石頭染上鮮血,羸弱的少年面無表情地鑿著活人腦門兒,場面特別驚悚。心理脆弱者觀此屠戮一幕,扯著嗓子發出一聲慘叫,抱頭鼠竄。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殺人!”高個子也慌了,連退幾步,被樹根絆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林汐涯的身上、臉上,白皙泛青的面板沾了血,活像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羅剎,他掂著石頭,吃力地從那人身上爬起來。陰鷙的目光從在場所有人的臉上剮過,細緻認真,彷彿要把每個人的相貌都鐫刻在腦子裡。
“你們每一個,我都不會放過。”少年沙啞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出威脅,“走著瞧。”
“瘋子!神經病!”高個子被他兇殘的眼神嚇到,爬起來拔腿就跑,“快,快去喊大人來救人!”
眼看人一窩蜂都溜了,少年卯著的一股氣洩了,脫了力,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雙手沾滿鮮血,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再也握不住那塊沉重的石頭。他俯身過去,探了探被他一通猛敲的那人的鼻息,發現還有進出的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