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穿上這些愛履,撒腿逃命的時候是不是能更快點。”
陸驚風對這人的刻薄嘴炮又有了更深刻的瞭解,無奈搖了搖頭,然後發現屋子裡到處都張貼著假冒偽劣的驅鬼符紙,就連鞋底也貼了。
“呵,心裡有鬼,病急亂投醫。”林諳冷嘲完,繼續熱諷。
陸驚風:“……”
以後得注意了,這位姑奶奶可惹不起。
臥室的門大敞,二人毫無阻礙地溜達進去。
臥室不大,入眼先是螢幕碎成齏粉的手機殘骸,繼而看到把自己縮成一團,裹著被子蹲在牆角的王軻。
室內的溫度低得能凝固熱血,王軻青著臉,哆嗦得像篩糠,懷裡緊緊抱著一根棒球棍,棍子上沾了土,還嵌進去幾塊碎玻璃。
看來外面的狼藉是這位仁兄嚇破了膽,亂揮亂舞棍棒的傑作。
臥室的窗戶半開著,帶著夏日熱氣的夜風一吹進來,立馬變成了凜冽如刀的寒風,風裡裹挾著怨氣,瘋狂地卷弄著輕紗窗簾。
啪啪啪,看似柔軟的窗簾抽打在牆壁上,卻發出如同皮鞭打在皮肉上的爆裂聲響。
狂飛的窗紗後面,賴美京端坐在窗臺上。
手腳俱斷的她,也就這個姿勢稱得上體面,損毀殆盡的容貌看上去竟然還算平靜。陸驚風看著,卻不由心驚,那是一種下定決心魚死網破的平靜。
“這些日子我過得也很苦。”王軻揪著自己頭髮,兀自辯解,“我沒想到你會死,我也不安,經常做噩夢,夢到你來找我索命。真的,你看我,晚上睡不著,白天還要工作,整整瘦了十斤。”
“美京,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鎖在門外的,我當時也嚇壞了,是個人面對那種場景都嚇壞了,手腳都不聽使喚,真的不怪我啊。”
“而且我報了警,幫你把兇手繩之以法。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殺你的人又不是我,你該去找他啊!”
這種不要臉的自我洗白令闖進來的兩位局外人雙雙咂舌,林諳強忍住想把他拎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冷言提醒:“如果沒有你這個朋友,你覺得她還會死嗎?”
一句話讓王軻啞了炮。
半晌,他小聲嘟囔:“當時是她自己惹惱了吳建。不是我……啊啊啊——”
陸驚風目光一凜,邁腿下意識踏出半步,被林諳一把拉住。
陸驚風側身看他,林諳搖了搖頭,讓他靜觀其變。
那根棒球棍從王軻懷中掉落下來,骨碌碌滾到窗邊。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慘叫聲歇斯底里地爆發出來,王軻右手捂著左邊胳膊,痛得滿地打滾。
只見那條胳膊的小臂以一種不可抗力,緩慢堅決地向後扭曲,一點一點,直到聽到咔嚓一聲脆響,整個兒從前扭到後,才意猶未盡地停止,死氣沉沉地垂蕩下來。
賴美京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說。”
“說什麼?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行不行?”王軻疼出一頭冷汗,怕得求饒,繼而又疾言厲色地轉頭,低聲訓斥起陸驚風,“你們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來幫忙捉鬼的嗎?我都這樣了還在一旁看熱鬧,什麼有關部門都是造假的?”
話音剛落,另一條胳膊也廢了。
林諳好整以暇地覷著他,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你說什麼?我有點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