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有必要的。”
張祺習慣性幫腔:“是啊,得讓林小姐感受到組織的熱情!”
“茅楹你只是肚子裡的酒蟲饞了吧。”陸驚風插著腰,涼涼地一語道破真相,“歡迎會?理由還挺正經,難道不是隨便攢個局就行?”
茅楹沒皮沒臉地嘻嘻一笑。
作為一朵聖潔的高嶺之花,林諳自然不稀罕與彼等凡人為伍,拍拍屁股扭頭就走,“沒興趣,你們隨意,我要回……茅楹你鬆手!我跟你不熟,喂!警告你啊,別逼我動手打女人……”
剩下兩個大男人並肩而立,默默看著茅楹嬉皮笑臉地用胳膊勒住酷姐的脖子,英姿颯爽地把人拽著實力倒退。
陸驚風嚥了口唾沫,戳了戳張祺:“乖祺,確定不換個暗戀物件?這種金剛芭比巨臂蘿莉你也敢要?”
張祺扶額嘆息:“偶爾也有溫柔可人的時候。”
這個偶爾可太偶爾了。陸驚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在茅楹的執意攛掇下,一行人一個不少地坐在了專營炒麻小的路邊大排檔,環境堪憂,還美其名曰——露天觀景,夜風拂面,詩情畫意。
隨意支著的搖搖晃晃的小方桌上,鋪著一層白色塑膠膜,等菜的時候閒著沒事幹,拿筷子一捅就破。塑膠一次性餐具,塑膠紅色凳子,塑膠涼水瓶,林諳懷疑在這破地方用餐,得吃成一個塑膠人。
閒聊的空隙,幾盆油亮通紅的小龍蝦陸續上桌,一水兒的大鐵盆,蒜蓉的、油燜的、清蒸的、麻辣的,賣相討喜,聞香開胃。
精緻講究的林大少跟龍蝦凸起的黑色小眼睛對視良久,面無表情地心想:這都什麼玩意兒?
其餘三人毫無心理壓力,戴上一次性塑膠手套,十指大動,大快朵頤,一點也不在乎用餐形象。
吃完一輪,陸驚風看他端坐半天沒動彈,好心地抓起一隻,隔空丟到他碗裡,勸道:“到這兒就別端著了,看見那兩人的吃相了嗎?風捲殘雲猛如虎啊,一眨眼的功夫就什麼也……誒!張祺你別動我的清蒸!靠,你再敢動一個試試,咬你信不信!”
林諳:“……”果然傻逼青年歡樂多。
好不容易攢個局,茅女俠一拍胸脯,豪氣沖天地要了整整兩篋啤酒。
一開始光殺熟,灌完張祺灌陸驚風,後來喝高興了,灌不動佛系組長,就興致勃勃地攛掇起林諳來。
別的不說,於喝酒這一項上,林大少身經百戰,未逢敵手。
無敵是多麼寂寞,於是欣然應戰。
但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一卦,那就是——他現在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酒精耐受值跳崖式下跌,三瓶過後,直接被茅酒鬼按在崖底狠狠踐踏,頭一歪,爬都爬不起來。
酒足飯飽後,四個人清醒地坐下,兩個人晃悠著起來。
還有兩個被放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陸驚風哀怨地瞅了一眼面色酡紅的茅楹,“你自己喝自己的,灌他們幹什麼。這下好,還得費心勞力地把人送回去。”
“自己喝多無聊,像個二逼似的。”茅楹轉著杯子裡最後一點殘酒,笑著笑著覺得沒意思,不笑了。眼部的妝容經過一整天的風吹日曬早暈了個乾淨,露出眼尾兩條狼狽的細紋。
掐指一算,她今年都二十八了,終於成了一朵還沒腐爛但也水靈不再的昨日黃花。
二人相顧無言,默默坐了一會兒。
“午暝他……”陸驚風喉結聳動,嗓子有些乾澀,“回不來。你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