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秦二嫂就發現不妥當,忙陪著笑恭恭敬敬道:“郡王,還是讓我來吧!”趙鬱很喜歡岳母大人,見狀不由笑了起來,小虎牙都露了出來,可愛極了:“岳母,還是你幫她穿衣吧,我服侍的不好,蘭芝要生氣的!”秦二嫂給蘭芝穿好衣服,又拿了桃木梳給她梳了頭,挽了個簡單的桃心髻,用一支羊脂白玉梅花簪固定住,見一切妥當,這才道:“蘭芝,蜀芳在下面,我讓她把你的早飯送上來。”趙鬱忙撒嬌:“岳母,我也沒用早飯呢!”秦二嫂和閨女蘭芝一樣,最見不得美少年撒嬌,此時心裡還有些慌,卻自然而然道:“好!”蜀芳剛提了食盒上來,正要把早飯擺在窗前榻上的小炕桌上,翡翠就引著溫凉來了。溫凉處變不驚,先拱手行了個禮,卻沒有稱呼,一雙靈活的眼睛只顧看趙鬱。趙鬱笑嘻嘻道:“溫凉,你把我的臉易容成趙穆的模樣吧,不然我的岳母大人不信我是趙穆,懷疑我把趙穆給弄沒了!”溫凉觀察著趙鬱的眼睛,發現他眼神清澈,笑容純真,便知是認真的,答了聲“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從裡面取出幾樣瓶瓶罐罐和一把精緻的小玉刀,先洗了手,然後開始對著趙鬱的臉忙活起來。秦二嫂和翡翠都瞪大眼睛看這西洋景,就連蘭芝也是 延福宮殿前的牡丹花盛開了, 一朵朵花瓣碩大,色澤豔麗, 美不勝收。慶和帝批改了半日奏章, 正有些疲憊, 抬眼看見雕花落地長窗外正盛開的牡丹花, 索性起身出去賞花。延福宮總管太監白文怡自然陪侍在側。慶和帝見一種綠白色的牡丹花甚是好看, 便彎腰掐了一朵,拈在手裡把玩著。恰好林文懷走了過來, 含笑向慶和帝行禮:“見過陛下!”慶和帝便笑道:“林文懷,你來看看, 朕手中這朵牡丹, 是何品類?”林文懷細細一打量, 道:“前朝周師厚在《洛陽牡丹記》中記載,‘玉樓春, 千葉白花也。類玉蒸餅而高, 有樓子之狀’, 此花玉白色,外大瓣, 內瓣細而皺摺,層疊高起呈球型, 瓣基有紫暈, 豈不就是傳說中的玉樓春,又叫白雪塔?”慶和帝見他猜中,當下笑了起來:“還是你博聞強記!”林文懷當即道:“文懷所知, 還不都是陛下教導!”白文怡在一邊微微笑了,把話題引了回來:“陛下,文懷這時候來見您,估計有事要回稟!”這是他和林文懷提前商議好的,事情已經糜爛到這種地步,不得不挑破了。林文懷當即撲通一聲,在生著細絨絨青草的草地上跪了下來:“陛下!”慶和帝詫異地看向林文懷,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阿鬱他——”阿鬱人在西北,音信稀少,他每每想起,都夜不能寐。要知道,西北那邊除了西夏,還有赫孫、屠蘇等蠻人小國,邊境連年征戰,從無寧日,雖然能儘快地讓人成長起來,可是趙鬱呆在西北,實在是時時處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