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日向日差活得過分放肆了。
至少在日差本人的視角里,他只差一步,就能走向孑然一身的境界。
妻子和自己關係算不上好,二人走入婚姻殿堂,也不過是他的長老父親點點手指的安排。要說在生命大河蟹之前見過倒是見過,但是感情基礎,那便是聊勝於無。
分家的人,必不能沒有孩子,宗家的眼睛一直盯著--這便是他作為分家人最後的價值。
而在榨乾這最後一點點價值之後,他便會徹底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
要說實力,作為上忍還是有的。要說存在意義,也不過是活著比死了要強點。
他提心吊膽的活著,無非是因為自己和族長哥哥長了完全相同的一張臉。
日向日差苟延殘喘的活著,看著妻子絕望的生下孩子。
黑髮白眼--日向家的人總是長得差不多。但日差就是一眼能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孩子。
比起父親,比起哥哥,比起妻子,都要更為親密的家人。
“他們在我的肚子裡塞了一個怪物。”
從懷孕起,妻子的精神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她也是個上忍,但實力算不上強勁,只是那雙眼睛,實在是美麗。體術只能算得上是中上游,但那雙眼睛,毫無疑問是不會輸給宗家的存在。
這樣好的女子,落入旁人家中便不好了。分家的女人或許會有喜歡的人,可以是族外的,也可以是族內的。
可以是分家的,也可以是宗家的。
但只有一點作為族規出現。
不能有孩子,不能結婚。
在長老敲定婚事的那一瞬間,也算是將籠中之鳥的全部自由粉碎,又美其名曰自己的兒子如何如何優秀--再是優秀又如何?還不一樣是分家的人?再是族長兄弟又如何?就算是大名也知道棒打鴛鴦是造孽的。
但分家的女人哪裡有違抗的餘地。
她按部就班的走完了流程,結婚,懷孕--走到這一步,便再沒有能夠束縛她的了。
只是愛人不在,青春不復返,又在囚籠之間成為了激素的奴隸。
“有身孕的女子精神上出現點問題再正常不過了。”日足總是這樣安慰日差“弟妹畢竟是你要終身相與之人,多少也包容些。”
可哪裡有日差包容的份?
妻子像是炸毛的刺蝟,無差別的攻擊所有接近的人,連懷中的親身骨肉,都被她當成了怪物。
“這個孩子...也會殺了我...只要你們有需要...”
“不...要是我做了什麼,一定是這個孩子殺死我...你們一定會這麼做的。”
明明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在妻子嘴裡似乎已經成了必然。而日差的束手無策,在此刻卻成了日足刺向妻子的利劍。
他幾乎有空就會帶著族長夫人拜訪--美其名曰是討論孩子的名字,也好幫助弟妹減少些壓力。
說什麼討論名字,還不是宣誓宗家對孩子的絕對使用權。
誰聽了不覺得好笑?
還真就是有此等神人存在。
“你早該認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一群人了。”
妻子近乎絕望,肚子一天天變大,像是詛咒在蔓延。而孩子父親,卻還是宗家的狗,給他那個族長哥哥當牛做馬。
也是,看著沒出息又怎麼樣呢?總比死了要來的有用些吧。可這玩意終究還是年輕了點,竟是相信來自宗家的關心。
日差那時只道:“他不光是宗家族長,也同樣是我的哥哥。”
男人忘不了自己懷孕八個月的妻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良久才憋出一句:“你是腦子有問題嗎?這麼缺愛也要分得清楚物件啊!”
誠然,那時的他聽不進去,這時候的他只覺妻子說的太對了。
只是時間不能倒流,不然他一定要和妻子大罵宗家三百回合。
與其落到如今這個妻離子散的結局,倒還不如不要出生來的更好些。
想法之消極,未來之晦暗,命運之蕭條。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一個他的妻子,現在也算是做個長期任務遠走高飛了。若是宗家一聲叫喚,多半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到木葉來。
那日向日差這個人身上,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呢?
日差想不明白,因為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但這也只是面對火影高層來說。
“是日向日差。”
月光疾風聲